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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七千个日子依次卷起 你幽然而来 一袭青衣 裹不住那眉宇间的烽火 烽火流成河 淹没 甚至未及开口的 许诺 (二) 你是被囚的鹰 烟硝之下 双翼终将折去 天灯那样夜夜君临空中 摄去我们急索空气的呼吸 半秒钟的迟疑 瓦砾之上 死亡躺在高速炮的射程内 一翻身就攫去你我的凝眸 一眼便成千古 (四) 卷起七千昼夜啼就的斑帘 扣抚寸寸环节 伤口犹未结疤 一次见面是一次死生的轮回 几时我们是雨 泌入彼此 泌入你血中的泪 我泪中的血 后记:六○年代,越战方酣,多少年轻男子,不是充当炮灰、战死沙场,就是被 迫戒去阳光、不见天日、禁足小楼,夜以继日躲避鹰犬们的搜捕。女子可 以随时新寡,犹不知情郎已在某个不知名的丛林或沼泽、死在某个不知名 的人手上或某颗炮弹下;否则便须挥别所爱,化为流浪域外的婉约的云, 咀嚼整一世的乡愁。在那个照明弹夜夜以天灯姿态君临空中的年月里,爱 情只是血的代名词。 好莱坞每年都拍有越战影片,大多囊括奥斯卡或金球的几项大奖;为何我 们以自身真实的悲欢与血泪写就的历史,却只赢得千古恨的劫灰? 刊于一九九○年三月 “创世纪”诗杂志78期 写于一九九○年二月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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