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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墨尔本 我的香港冬衣吸收墨尔本 夏天黄昏十八度气温的金光 轻身抖擞,散落满地金粉 南半球的晚风轻佻,为 无人的街道和房子树木 划上一道又一道斑马纹 懒洋洋的街道上走着 持手杖的老人和几个 因过度兴奋而疲惫的旅客 关闭的商号门前立着 一丝不苟的木牌 7 days service 嘿嘿,今天是星期天! 爱在冬天患疯脚热的 墨尔本人都驾了风帆出海 湛蓝的雅拉河拥抱十七世纪的 教堂塔尖十字架在怀古 不自量的高楼赫然占了半个天空 我打楼上走过,一心欣赏 这垂垂老去的大不列颠子民 的海外掘金女王城的犹存风韵 要吃奥克兰街犹太人的咖啡蛋糕 要买艾斯伯连兹内的土著陶器和 袋鼠皮袄,却误入了多蚊蚋的 维多利亚菜市场,又是星期天! 我的朋友提起蓝色丹德农山谷和 贝尔桂或威廉里科兹保护区就 眉飞色无舞,整个人变成欧达林 土著的木刻神明,不费吹毛之力 就把神仙景界带到我的眼前来 虽然我们只可能在夜半的 高速公路上开快车,回味龙虾肉 和福建茶的馥郁,还我本色地 用老挝语谈论墨尔本女同性恋者 的春色和王公大人以在女王城 身世显赫为荣的滑稽愚忠德性 墨尔本在向世人炫耀金色的 古老教堂,金色的取模于英伦的 桥和金色的河流,还有金色的 老去的大厦和几乎被遗忘的金色的 街道;此地人的梦中有金色的寡妇 一九九四年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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