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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在我身上留下不灭的痕迹。 --题记 1。以真正的…… 以真正的身体和血所说的话预备音乐, 以潮汐和风。为此我已深躬。 时光的晚波弥散着玫瑰的气息, 谁是带着乐感行乞的使者谁就能绽放。 在冬天,倘有人染上火焰,那定是负有使命的人。 他相信什么我也会相信,并去默想 他信的物什。鸫鸟飞过原野, 它的羽毛是一些逐渐坚强的弱音。 其中的节律也满溢异彩,倘有脆弱的人伸开双臂, 他怀里亦会一瞬间长满果树,在冬天, 胸怀保证了信仰。对于聆听者, 雪是缩过水的唱词,冰是淬过火的音阶。 2。我几乎站不住 我几乎站不住,因为热病和冰雹。 这是我的永恒。 在一个喧嚣的时代, 我的未来是去湖滨伐木,整个春天, 我吮吸树轮中应得的毫光。 并把话越讲越低,并活下去。 早晨,不再睡得太久;傍晚,也不再不小心 把黑暗溅到身体里。我热爱那持续的 散步和告别,它能让风中的尘埃慢下来。 但原谅我,不再为叶汁默想。 液体的结局总不免沸腾。而我 还要长久地凝视下去,劝慰并宽限 浮华的人,回到最初的沉痛。 3。这不是永别 这不是永别。 雪剔刷了我大部分的重负。 包括躯体和躯体中的黑夜。"这不是清除" 在一次演奏之后,仍有时间演奏另一次, 仍可以将生活带到别处过完。 但怎能不习惯周遭这些声音,这些声音中的 黄金和子弹。它们的磁性能吸住任何重物。 当我屏息,全神贯注,雪在空中就化了。 整个冬天的光亮将寄往何处。 而我踩踏了一年的柴火还活着,如果它 能重洗一遍,那火焰里的蓝色将更加 深湛。雪也将更大,直下到泥土里, 生根,"永不能融化。" 4。昨天 昨天,从没有真正成为过去。过去 属于一个人的熄灭。谁是灰烬中焕然一新的 那人,谁就还活在愿望里。象我,一天 要到三个地方栖息:黑土、雪地、海洋。 如果有什么在我身上死去,它一定死得光荣。 一定是有光不断指引我弃绝自己。 并假如我参与了一种弃绝,树木和灌草 都会顺着垂暮的方向斜身和哭泣。 我懂得"风暴和压力"。多么漫长,事物果核的剥落, 其实只经历过一次袭击。而漫游之根 供给我更沉的血液,让我 去惊动那已惊动的,埋掉那已埋掉的生活。 5。一个人应比他活的方向更细腻 一个人应比他活的方向更细腻、繁琐、沉重。 但我仍怕更多扑面而来的死讯。"什么能比乐观更轻薄。" 因而暮秋就应是了结。落叶在灵魂深处蔓延,密布; 因而我总是换挡,改变着活着的速度。 谁能确知左右自己的那束粮草? 当风吹亮了一处居所, 我是否可以信赖它,也信赖它翕动的门窗。 但安睡就是埋没。 一个人只能沉陷一次。 此时,我突然觉得险峻、勇敢,并有了反弹性的强力。 并压低光芒,并旋转,并冲荡,并玄响...... 一阵波浪过去,它携带着整个早晨的露水和冰 驶入了我,而我却不是他人的岸, 也不是自己孤独、倔强、无畏的岛屿。 6。我弹奏了很久 我弹奏了很久,连手指也熠熠发光。 这次,。 我耗损了应做储备的那部分汁液,二月, 它启示根桠和喷泉;十月,它用翅膀, 为一个时代落幕,为今天埋下一个伏笔。 我已足够靡烂,怀里仅剩下罪责与私欲。 甚至舞蹈和爱也已成浆汁。"但我仍活在步伐里。" 世界也还残忍不到牙齿和脊骨。所以,四处的热浪 仍在奔腾,远处仍有人像碎纸一样疾驰。 所以,放下肉体,灵魂还能持续多久, 这之间能收集多少易燃的松果和枝叶。 所以,对于死,我们应更加傲慢, 让其中的音调在适当的失败中适时地高亢。 7。献身 献身交给人们的是两件事物:冰与火; 沐浴与烧戮。尤其在冬天,面对面的死亡, 会将一地大雪吸进所有城镇的胸腔。 假如它足够空旷,热血会同回音一起成倍地增长。 要去牺牲,要为牺牲在暴虐者的名字上扬灰。 并用自己的肉体去死,去竭力花掉 每一个穴位中的火苗。假如还能在死中腾出 一部分活的气息,就去语言美,去说:"松子,湖汀......" 假如死仍不是唯一的,"请把我忘在这里。" 去接被刀刃刻出的树脂,去降落 一枚蒲公英,它经历的天空 将会出现波纹和流星。 8。能谨记的…… 能谨记的应不是轻捷的。绕过一个声音, 另一个声音将比它更尖锐。我越是埋头低语, 秘密就越是到处流散,这一切 在炉火里俱已炼了很久,包括爱意中的黑暗。 谁是哪个活着的死者他荣耀地采集着花粉和香料。 他说:"凡是活着的人,都是我的昨日。" 真实是沉痛的,让我不敢抬头去目睹, 一只蝴蝶怎样缓慢而晶莹地散步回家。 但我可以学着去忘记。让永生更可信。 但谁与我相倾。 并分头去觉察 时间的箭矢,它从未浪费过一次, 也从不过分地去驱逐和剥夺。 9。是迁徙 是迁徙,让叶子觉得轻易。 我不敢再往摇晃的树枝上投掷黑汁, 投掷速朽的光焰。风跟着凉了。 这是否是一次劝慰的降温。 仿佛孤立也可以对折,在树林里呆久了, 寂静也会狂热。我不敢再加深它的寒气, 不知道今天的时代谁明谁暗。 但我仍去努力辨认那些有福的根茎。 在被遮蔽的人当中,我不敢去触碰过暗的醒者, 翻手覆手间,我就会被别人掌握终生。 好在落在亡灵中的叶子还有些暖意, 让我敢于密步横穿它们的晦暗。 10。绝不原谅 绝不原谅那些侧行的石头和树木。 当一个人前倾,他只能直面汹涌的大海。 必须比别人先冲刺才能把自己交还给自己。 才能警觉剧毒和锋刃。 我们都是凡人。 加速度突然打断了我, 透过言辞的光我看到怯懦的血液也是鲜红的。 有枪就有风暴。 但是,谁能像我一样, 善待和依赖沉默像善待和依赖自己的体温。 世界就是阵营!不幸的人总机敏而坚贞, 荣誉已带走了我大部分生活,剩下的只是秘密。 甚至秘密也还嫌太多,只"不忘怀这一切。" 也不给一个山岗过多的石头和树木。 11。溪水进入低地的怀腹 溪水进入低地的怀腹。薄弱的一年 抬起了眼睑。"谁是我永生传颂的那人。" 而我只能用一生与他相逢。石头和倒影 在水中成形,并几欲哭出声音。 经历过流亡的河道,是一条降雪的 河道。他忍受着一棵树的晦暗变化 以及一次熄灭的幻像。我感到 力量正在失去,但并没有说话。 相遇让我感激。而我认出的那人 已不是同一个人。猛然间 水流巨大的疲惫压迫下来,让我强忍悲痛, 在有旋涡的地方继续去热爱。 12。在怀疑中努力 在怀疑中努力。 我已做好衰弱的准备。 生活已被回响搅混,没有着落。 回忆像浓烟一样呛人。置身其中 我感到已确立的仍需再次确立。 有些时候也需要暗恋一些事物, 在事物空洞的躯体里设下雨季。 此时,痉挛不止的地方定有风在悄悄凝聚, 他能将众人的沮丧一夜吹熄。 但我既不弃绝幸福,也不弃绝灾难, 我只慵倦的活着,写作并素食, 我只在碰到祸事的时候微微低首, 因为,亲爱者的凋零,只允许我哀哭一次。 13。别为我担心 别为我担心, 时光将再次回到我身上。 冬天渐渐过去了,事物的阴影慢慢向我压来。 我觉得羸弱,比起小心翼翼的风声, 一张纸更让我空荡。 我曾说出过多少个明亮的词语, 今天,就有多少灰暗的句子等待着。 光源就是词根。 谁不曾动摇和漂移, 谁就是那永生的人。 但冬天渐渐过去了,一瞬间经历了那么多: 欢爱、激情、痛苦、荣耀、贫困、华彩...... 象混合的草本植物的浓烈气味,我还能 用怎样的气息来补充那正在忘掉的细节。 14。明朗的冬季 明朗的冬季,事物减少到洁净的程度, 减少到原谅。除了寂静, 什么才能值得轻易地原谅。我思忖 雪是否能从天空一直铺到我身体里, 且我的身体是否还如往年一般汁气蓬勃。 天越来越黑了,须有一个黄昏用来吹奏, 双簧管、管风琴、小提琴以及正在饮酒的长笛, 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谁能在重音的音节里静歇? 我思忖 谁会想到能将雪弹奏到我的血液中? 雪拥我至夜晚,雪积的很深, 我的爱亦是这样,但爱比雪更晃眼。 15。生活如此湍急 生活如此湍急,它的质量 与脉搏和方向有关。我能聆听到 其中灵魂的肃杀与闲适,而它的喘息, 将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里均匀流过。 并保持着永久的磁性。我乐意接受和认识, 这样一来的损毁过程:淡淡的消磨; 象花气,泌人心脾地暗伤, 直到剥蚀让我更荒凉。 从一些人身上逃离,一次又一次, 我只能靠惯性前行。尘沙俱下。 生活的轴线是我平衡的根基,当它摇晃 我的梦想就需要江河地过滤和清洗。 16。我总噙着泪水生活 我总噙着泪水生活,在一次陨灭 和另一次陨灭之间,我总看不清 温暖与寒凉的缝隙。就象持股人 在金钱和碎纸的上升与跌落间茫然失措。 而我总期冀于一次机遇,幻觉中的景像 散发着更真实的光。"今夕亦是昨日。" 当我猛然从票根中醒来,列车 已被错失在遥远的浓雾里了。 但我仍在远眺。我知道"光芒经久不息。" 事物更多的被淘洗,我仍相信 是一个人的光泽带来明亮和欢娱,而决不是 一阵风从身边擦肩而过。 17。倘若 倘若还有一些黏度和弹性,事物的绽放 一定会坚持过整个冬天,并且它的根茎 一定带有弧度,我也熟知那弧度中的力量, 既狂热又深入,"但我可否要求冬眠?" 记忆是绵长的 它掺有碳灰和干草。 需要绽放的人一定是一个绚丽而委婉的人。 我松开攥在手里的雪,突然认识到: 我已被黑夜暗中拒绝。 那一年的蓬勃和衰败都让我睡过了, 那焚烧和浇灌,那淹没和漂流。 事物持久地浸润着生活。 雪落得太静, 使我忘记了取暖,在更漫长的冬天...... 18。一天比一天漫长 一天比一天漫长 我再次相信了枯萎, 相信了花瓣盲目而急促的呼吸; 我再次染上了某种晕眩。香气 如同波浪游弋在我的身体里。 至关重要,在我身上必有一种气体能够洞悉生活。 这是我终生的谶语,我得到并挥霍它, 以便因闲置而陈旧的骨头也得到润滑, 得到闪电的催促和雷鸣的保证。 但封冻让我讳莫如深,说穿一句专注的话, 就能说穿一年的花事。只是必须说得适当, 光亮才能渗入花蕊,才能闻到它 彻骨的芬芳和寒凉。 1998.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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