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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 滴水的声音。 蓝色充满画面(从水底向上拍摄),一滴水掉落水面,各种涟漪和波纹。 慢镜,孙云格的头突然冲出水面又沉了下去,水花四溅,说不清他是痛苦还是愉快,随着水波的传动,画面变软,变形…… 一声似乎是从水底传上来的音响,浑浊而尖锐:啊--呓-- 孙云格手的特写,他在搜寻着什么…… 定格。片名--回头是爱。 演职员表。 1、孙云格自己的小屋子。夜,内 孙云格的手在床边胡乱地划拉着,他的手中多了几盘音乐磁带。他漫不经心地挑选着磁带,把其中一盘塞进录音机。我们看到他仍然躺着。 屋内有些乱七八糟,一束幽暗的灯光照在孙云格脸上。两鬓的头发剃得很短,有些瘦弱,年龄20岁出头,由于光线的关系,只有他的脸的侧面是清晰可见的。孙云格似乎在自言自语。 孙云格(画外音):“我姓孙,我的两个姐姐姓闻。我妈生了我就不知去哪儿了。我爸又找了一老伴儿,这么着我就多了两个姐姐,她们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对我还可以,我现在……现在给我二姐的老公打工。 “人家说我有点女人缘,我有一个女朋友,在酒吧推销啤酒的,叫珍珍。我从来就没考虑过结婚这回事儿,可心里真有点喜欢她。” 画面定为墙上一张女孩子的大照片,是珍珍,瞪着大眼睛,天真,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执拗。屋内只有这张照片生气勃勃,春光明媚。 录音机里突然一阵炸响,原来是磁带放出了声音,连孙云格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是一首摇滚乐。 孙云格看了一下表,跳起来穿衣服,紧身的T恤,一条很肥、带黑边儿的白裤子。 2、某快餐店,内,日 同样的音乐还在响,但是地点换了。孙云格抬起了头,他坐在一间靠窗的座位上,玩味着手中的饮料杯,不时望着窗外,象是在等着什么人。他穿着那件紧身的T恤,那条很肥、带黑边儿的白裤子。 窗外的街道上行人、自行车和汽车来往流动,傍晚的阳光通过建筑物和树隙在闪动。孙云格显得焦躁不安,用力地吸着伸向饮料杯底部的吸管。已经没有饮料的杯子被他吸得滋滋作响,经过这里的服务小姐穿着带背带的工作服,好奇地抬头看着孙云格。 孙云格被这一看,弄得更不舒服:“看什么看?!” 服务小姐:“没看什么。” 服务小姐刚要走,被孙云格叫住:“喂,哪儿有电话?” 服务小姐向有电话的方向弩弩嘴。 孙云格起身,晃悠着向电话走去,走了几步,身后有人叫他,是珍珍:“孙云格……” 孙云格回头,突然间一脸怒容,直奔来人而来:“你怎么才来?” 以下是孙云格和匆匆赶来的珍珍争吵,珍珍是那种在酒吧里推销啤酒的女孩儿,一身嘉士伯啤酒小姐的“绿色包装”,短裙长发,在辩解着什么,孙云格指手划脚动作幅度很大,一把从珍珍手中夺过一卷钞票,转身就走,消失在门外的车流当中,珍珍委屈地望着孙云格远去的方向。 孙云格的画外音:“男人和女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搞不懂,这大概是一道解不开的算术题。不过珍珍的心肠特别好,这可以肯定,她对我是有求必应。可是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3、路边,外,日 孙云格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他的手伸进裤贷,拿出钱包,打开,里面又没钱了。他把钱包放回裤袋。 4、公共汽车站,日,外 孙云格双手插在裤袋里走来,一辆公共汽车刚刚开走。孙云格稍显正经的打扮,一条牛仔裤,戴着单放机从里面摇头晃脑地下来,仍然迷恋在音乐里,突然有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孙云格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姐夫余斌。 余斌不到40岁,一身警服,是个警官,眯着眼看着孙云格。 孙云格:“姐夫。” 余斌:“怎么没上班?” 孙云格:“不想上了,工资太少。你不也没上班嘛……说我。” 余斌:“我的事情你也管得着?” 孙云格:“我的事你怎么就……” 余斌的妻子、孙云格的姐姐闻云英来了,她站在孙云格的身边,递给余斌一瓶药。 闻云英对孙云格说:“不在你姐夫那里上班,你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穿牛仔裤,也不热?” 孙云格:“姐夫那儿没事。” 余斌接过药瓶看看妻子:“这不顶事儿。我走了。” 闻云英:“牙疼也不能挺着呀。” 余斌:“没事儿。” 闻云英:“早点回来。” 余斌走了,回头说了一句:“这小子鬼鬼祟祟,心里有事儿。” 闻云英对孙云格:“是不是和你二姐夫闹别扭了。” 孙云格:“没有。” 闻云英:“去店里吧。” 5、乐器店,日,内 闻云英和孙云格走进乐器店。这是一家很有艺术气质的专业商店,里面有钢琴、提琴、吉它,还有几款不同类型的管乐器,里面的架子上是成排的乐谱。一个顾客和店员探讨着一款萨克斯的性能,不时吹出几个音符。店员见闻云英进来,叫声:“老板”,同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一下孙云格。 闻云英和孙云格走进里屋,孙云格坐下,看到闻云英的小女儿,7岁的余欣在里面写作业。 余欣不太欢迎地:“小舅舅,你怎么又来啦?” 闻云英:“怎么说话呢,余欣。” 余欣:“小舅舅,是不是又来要钱呐,我妈妈没有钱了,爸爸刚拿走钱还别人了!” 闻云英:“我要批评你了!出去玩去!” 余欣放下铅笔,跑出去了:“我不理小舅舅了。” 孙云格恶狠狠地望着余欣跑开:“叱,你懂什么!” 孙云格尴尬地回头看着闻云英。 孙云格:“姐,我得学外语,还得考厨师证,上回你给了…现在还缺一点,我姐夫给的工资不够……” 闻云英:“好多次了,总是需要钱,一次好几百,究竟去干什么呢?” 孙云格:“我们哥几个聚会又……” 闻云英:“花钱没有计划。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你姐夫那里不是一个月给你一千五呢嘛!按说也够多了。我这些乐器都是代销的,现在生意清淡,房租都成问题了。” 孙云格的脸色立刻很难看。 闻云英噗哧一下笑了:“谁说不给你钱了?只要是学习,姐姐都支持,你是姐姐最好的弟弟。不过,你姐夫说你鬼鬼祟祟,好象有事儿瞒着我们。” 孙云格:“他好?整天抓这个抓那个,就是家里什么事不管,你还得养着他!” 闻云英:“别瞎说,你姐夫是缉毒科的,工作特殊。云格,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怎么这么需要钱,以前你不这样!” 闻云英:“姐你什么时候变成公安了,借你点钱刨根问底,怕我还不上啊?” 店员推门进来:“老板,那把萨克斯卖了。” 闻云英:“多少钱?” 店员:“八折。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是钱。” 店员递给闻云英一沓钱。 孙云格立刻满怀希望、两言放光又好象叫板似的地斜眼看着闻云英。 闻云英看看手中的钱,看看孙云格,叹口气。 孙云格:“云格,你缺钱没关系,只要是用在正道上,姐怎么苦都可以给你,今天你不想说姐就不问你,可是我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你……你是不是又换女朋友了?” 孙云格:“没的事儿。姐,三百就行!” 闻云英从手中抽出三百,想想又添了二百,递给孙云格。 孙云格贪婪地拿过钱:“姐,再见,我有事还找你。” 孙云格头也不回地跑了。 闻云英:“云格!” 闻云英看了一下门口,余欣正在和店员玩耍,闻云英拿起两把小提琴,来到余欣面前。 闻云英:“欣欣,是练琴的时间了。” 余欣接过一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弓子搭在琴弦上,看看闻云英,闻云英也搭上小提琴,示意余欣开始,母亲拉了一个乐段,余欣如出一辙地给跟了一个乐段……相映成趣。 有人轻轻地拍着巴掌。 商店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轻轻地击掌表示称赞。 闻云英:“许亚雄?” 6、路上,夜,外 孙云格和父亲孙铁强走在路上。 孙云格双手插在兜里,孙铁强背着手,二人一前一后。 孙铁强:“格儿,你一定要争气!你大姐音乐学院毕业,现在开了乐器店,嫁了个警察,日子已经安稳了;你二姐嫁了许亚雄,那是大款,你二姐不工作不干活人家也养得起;现在就差你了!” 孙云格:“别大姐二姐的,人家现在还帮我,那是看得起我,其实咱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呀?你老婆都死了。” 孙铁强:“龟儿子,你以为我非要生你?你瞧人家那孩子,你大姐你二姐,多仁义,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可人家对我多好?刚又给我存了两千块钱,还说给我买彩电。你小子没良心,吃着软饭还不领情。” 孙云格:“可人家不管你叫爸!” 孙铁强:“她在世的时候你也没叫妈呀!” 孙云格:“行了,我得上夜班。” 孙铁强:“我还没说完呢。” 孙云格:“你自己好好歇着吧!” 孙云格扭头走了。 孙铁强:“你站住,我没说完呢!在你二姐夫那里要争气,混出个人样来!” 孙云格扭头看了一下后面的孙铁强,径自走路。 7、闻云英家,夜,内 餐桌上,闻云英正看着余斌吃饭碗。 闻云英:“天天这么晚回来,你在咱们家成了编外选手了。” 余斌:“这还是偷着回来的。那个‘老万’又跑了。” 闻云英:“看来老万是比我重要,这个老万是什么人?” 余斌:“好几宗案子都跟他有关,在贩毒圈里他是老大,这个家伙特别谨慎,几乎不露破绽,抓他不容易。别的毒贩都栽了,可这家伙嗅觉灵,跑得快,至今还在逍遥。” 闻云英:“你们这些公安能耐也有限,我要是公安……。” 余斌:“不信你去试试。” 闻云英:“我可不去试。我去抓毒贩,咱们就都饿死了。今天亚雄来了,说可以借咱们点钱,还说可以帮咱们联系电视台做个专访,那样知名度就高了。” 余斌停止了咀嚼东西:“他?” 闻云英:“他怎么?你还吃醋啊?” 余斌:“这不是吃醋,我跟这人从无往来。” 闻云英:“他是一番好心,再说商店太困难了,借的贷款都到期了,可生意还没起色。” 余斌:“那也不能让他掺合,我一听他的名字就别扭。” 闻云英:“好一个人民警察呀,连这点宽容心也没有。我不是结婚前就跟你说了嘛,我和他是谈过两天恋爱,可连手都没拉过。” 余斌:“你小点声,孩子睡了。” 闻云英:“反正在这个时刻我不能不接受人家好意的帮助。” 余斌:“那也得跟我商量。哎,孙云格是怎么回事,怎么东游西荡的?” 闻云英:“总是孙云格、孙云格,你就不能叫声云格吗?” 余斌:“我……” 此时余斌的呼机响,余斌一看,立刻跳起来,抓起放在一边的手枪就往身上背,三下两下穿上便装外套:“我得走。” 闻云英:“这回要出去多久?” 余斌:“这回有希望了!” 8、闻云英家,夜,内 余斌刚走,电话铃响。闻云英刚要去浴室,便折回,接电话。 闻云英拿起电话:“你好……” 9、路边,夜,外 在自己的帕萨特轿车一侧,许亚雄拿着手机,不住的点头。 许亚雄:“怎么,余斌不在?我想找他喝酒呢。” 电话那端传来闻云英的声音:“余斌出去有任务,说抓一个什么人,叫老万的……” 许亚雄:“那算了,改天吧。” 许亚雄收了电话,仰头望着夜空,一阵孤独感涌上他的心头,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直奔街边的公用电话亭,掏出一张磁卡塞进去。 许亚雄对电话里:“今天不干了,收摊,天气不好。以后再说吧。” 许亚雄拔出磁卡,离开电话亭,哼起了小曲:“我爱的人已经飞走了……操,不是国军无能,是共军太狡猾呀!” 10、另一处路边,夜,外 几辆警车停在路边,警灯在闪烁。警察们,包括端着微声冲锋枪的特警已经封锁了现场。 余斌脸色铁青,和另一个便衣警察(小李)从封锁线里出来。 小李: “妈的,又让他跑了!这都三回了,还好,这回有收获,抓着几个吸毒的,送回去强制戒毒吧!” 余斌:“他们一点情况不知道?” 小李:“当场没收了他们的毒品,这哥几个正等着过瘾,这下好,难受得死去活来,有一个撞墙的,还有一个直往我身上扑,让我要么给他点四号,要么给他一枪。这帮人!” 余斌:“他们中没有认识老万的?” 小李:“没有。” 余斌:“我过去问问。” 小李:“有一个还算清醒,问问他行。” 余斌:“走!” 孙云格戴着手铐,坐在车内的铁栏杆后面,不住地发抖,牙齿打战,忍受着莫名的煎熬。余斌和小李过来。 余斌拉开车门,踏上汽车,突然愣住了,他一把揪住孙云格,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 孙云格哀求地:“姐夫,我不敢了,救我!” 孙云格:“姐夫,救我!” 孙云格:“我不敢了!” 孙云格:“我刚吸一礼拜!” 余斌突然暴跳如雷:“我……我毙了你!我毙了你!” 小李:“科长,科长!” 余斌拽出手枪:“我毙了你!我毙了你!” 小李不顾一切抱住余斌,下了他的枪:“科长,科长,使不得,这小子不值你搂火儿!” 余斌指着车里的孙云格跳着高的骂:“你混蛋!你混蛋!老子没见过你这样的!你有什么脸活着,你别拦我!别拦我!你说,谁让你吸白面的,谁让你吸白面的!没完!你对得起你姐嘛,混蛋………” 许多公安人员闻讯赶来。 小李用尽全力抱着余斌:“科长,科长,你们认识?” 余斌突然瘫了下来:“他是我老婆的弟弟,我…我怎么跟我老婆说呀……” 12、闻云英家,夜,客厅,内 闻云英望着刚刚进来,脸色发白的余斌。 闻云英:“怎么啦?” 余斌看着闻云英不说话。 闻云英:“干什么?吓死人呐?” 余斌:“你弟弟他,吸毒,被我手下给抓住了。” 闻云英:“你开什么玩笑,我弟弟怎么会……” 余斌:“我没开玩笑。” 闻云英:“不可能……孙云格不可能……” 13、闻云英家,夜,内 闻云英的手指慌乱地在电话键盘上按着。 闻云英:“喂,云格的爸爸知道了吗?”。 余斌沉默着,看了闻云英一眼。 闻云英还在拨电话,语无伦次地对余斌说着:“余斌,余斌,能把云格接回来吗,余斌,我……想让云格住咱们家,咱家环境好,给他戒毒,我不想告诉他爸爸,老人家会打死他的!” 余斌仰头看着闻云英,脸上露出一种异样的表情。 余欣出来:“爸爸,出什么事儿啦?” 闻云英强忍着泪:“乖宝宝,没你的事儿,回屋睡觉去,啊。” 余欣不情愿地关上门。敲门声。 一个年轻女人(闻云洁,孙云格二姐)和许亚雄进来,后面跟着孙铁强,闻云英和余斌顿感慌张,赶紧站起迎接。 闻云英、余斌:“孙叔叔!亚雄、云洁。” 闻云英:“您快坐,我们……该去接您的。” 余斌:“您……” 老人站在屋中央,死活不坐下,撕心裂肺地骂起来:“你们都别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了,我这门儿清啊!完了,这回是遇上死对头了!嗨,这屋我是没脸进哪!” 闻云英:“孙叔叔,这是哪儿的话,云格不是我们的弟弟嘛!” 孙铁强:“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他哪点有你们姐俩好?这杂种在哪儿?在哪儿,我……要教训这小子,这不是绝乎吗!我要你们两个闺女不就行了,怎么又多出他这么个祸害!” 闻云洁小声地对闻云英:“姐,不是我故意告诉他爸的,是他自己问的,我……我一紧张……” 许亚雄:“不让她说她偏说!” 闻云英擦把眼泪:“也许老人家应该知道的。孙叔叔,您别急,小格刚刚开始开始吸毒,还有救。” 孙铁强:“这畜生在哪儿,这畜生在哪儿!我几个大嘴巴打晕他,看他还敢吸白面儿!” 闻云英:“孙叔叔您别这样!您见着他千万不能打他,他现在一定知道自己错了,他一定很害怕,我们得帮他。” 许亚雄:“有事儿我们也能顶一顶,您别上火,着急上火也没用,这不大家都在嘛,会有办法的。” 孙铁强:“真是造孽呀!把你们也都拖进来了!余斌哪,你是公安局抓毒贩子的,可现在咱们家出了这么一个……” 余斌站起来,抓住孙铁强的双手:“孙叔叔,我们都对不起您。我……刚才一冲动骂了云格,我是……” 孙铁强:“行了,我越说越没脸了!嗨,本来是没脸到这儿来呀,可有些话我得说,这事儿已经出了,我就得有个主张。我没糊涂。” 闻云洁:“孙叔叔,其实我们挺照顾云格的,云格从小到大所有的零花钱都是我姐给的,现在的工作也是亚雄给安排的,亚雄还说培养他当经理呢,谁想他这样啊?” 孙铁强:“你们都听着,这孩子是我的,你们自己都有家,都有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事儿!你们不管,我一点说的也没有,到时候我领回家去,不给你们大伙添麻烦。关键时候……关键时候,你们帮把手就行了……” 孙铁强老泪难忍。 闻云英:“孙叔叔,您快别这么说,妈妈临死的时候交待过,云格永远我们的弟弟,您也永远是我们一家人。” 孙铁强:“话是那么说,你们做得够多的了!我话说完了……我走了!” 孙铁强转身走了,闻云英赶紧去送,一面说着:“您别着急,云格本质上是好孩子,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骗才糊涂的……他会改的……” 闻云英送孙铁强出去的时候,许亚雄和闻云洁都没有动,余斌微微欠了欠身。望着余斌,许亚雄似乎有点感触。 许亚雄:“够你受的。缉毒科长的小舅子吸毒。” 闻云洁:“大姐夫,我看就听云格他爸的,让他去管吧,咱们顶多是出点钱,可不要再没事儿找事儿了。” 许亚雄:“你懂什么?关键时候你总胡说八道。” 闻云英回来了,无声地望着大家。 余斌突然站起来:“云洁,啊,亚雄,……这个云格平时都交什么朋友?” 闻云洁:“有一个女朋友,叫什么……珍珍。” 许亚雄看着云洁:“噢?” 闻云洁:“会不会是珍珍……” 余斌:“云格周围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闻云英看着余斌:“余斌,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一家人还是合着一条心想办法吧,别在家里破案了。” 余斌:“这不是为云格好,从根儿上给他断嘛。” 许亚雄:“余斌不愧是老公安,缉毒科长,我赞成,从根儿上查,咱们每个人都反醒反醒,看自己对云格是不是太放纵。” 闻云洁:“可不要怪到我们啊,云格在他姐夫那里上班,亚雄也是出于好心才收留他,可不要往那方面想。其实,云格根本就不好好上班,这大家都知道。” 许亚雄:“又是妇人之见,余科长会怀疑我这个姐夫害弟弟?你说呢,云英?” 闻云英脸色涨红,低头不说话。 14、闻云英家,卧室,内,夜 闻云英和余斌在床上无言,都没有睡意。 屋内挂着大提琴,窗口的风铃因无风也就静止着。 余斌和闻云英、余欣的合影在床头提示这是一个温馨的家。 余斌:“还在心里批判我?” 闻云英:“你不要官报私仇。” 余斌:“我比窦娥都冤。这是遵从破案规律,云格吸毒,必然有人给他毒品,这一查就是一个窝点,说不定背后是个大……” 闻云英:“这么说你觉得云洁的丈夫是老万了?” 余斌:“我没说……哎,你不觉得许亚雄行动诡秘?” 闻云英:“你疯了,他有事云洁会不知道?” 余斌:“万一……行,我狭隘。” 闻云英:“余斌。” 余斌:“啊?” 闻云英任住了话,半晌才说话。 闻云英:“你是够狭隘的。” 余斌:“我又怎么了……” 15、梦境,软化的水。 一个慈祥的妇人(闻云英的母亲)在发问。 妇人:“云英,你弟弟怎么样了?云格怎么样了?别忘了,他是你们的弟弟……” 画面再次软化,妇人消失了…… 16、十几年前。平房,日,内 少女时代的闻云英和闻云洁围在妇人周围。 闻云英:“妈妈,为什么给我们改名字?” 闻云洁:“为什么让我们叫云英、云洁?” 妇人:“都是一家人了。你们的弟弟叫云格,我就把你们的名字改了,别担心,姓儿不改。” 一个顽皮的男孩子闯了进来,大吵大嚷地:“你们谁偷吃爸给我买的冰激淋了!” 闻云洁:“我们没有!” 闻云洁:“云格,姐姐带你去买好玩的东西吧?” 男孩子翻翻眼睛看着和善的云英和噘着嘴的云洁。 此时孙铁强进来(十几年前,年轻许多),拿着一串冰激淋,转过身去,拉过孙云格,递上,孙云格满意地吃了起来。 闻云英和闻云洁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孙铁强:“别着急,你两个姐姐不会跟你抢的!” 17、卧室,内,夜 闻云英在睡梦中嘤嘤地哭泣,余斌过来推推她。 余斌:“怎么了,怎么了?” 闻云英:“梦到妈妈了。梦到妈妈问我,问我对云格怎么样。按照孙叔叔对我们的样子,我们可以不管云格了,可是云格……他…多可怜……” 余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闻云英瞪大了眼睛看着余斌。 余斌:“我又说错了什么?” 闻云英下了床。 闻云英:“余斌,我们之间……隔了好多东西。” 余斌看着他。 余斌:“我对吸毒的人是一视同仁的,不管他是谁!” 闻云英咬紧了嘴唇。 闻云英:“对我这个吸毒人的家属不满意,是不是也一视同仁看不惯了?” 余斌:“你走什么极端啊!一嘴枪药味儿。” 闻云英:“我……” 余斌坐起来,过来安慰闻云英,想揽闻云英的肩膀,被闻云英挡开。 闻云英:“别碰我!” 闻云英去了阳台,留下余斌一个人发愣。 18、看守所,日,内 屋内很黑暗。 孙云格在里面抱着双肩,身上在发抖。 孙云格:“我渴,我渴……我渴……” 门开了,小李进来了。 小李蹲下,手里摆弄着大沿帽。 小李:“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姐夫的部下。你知道你姐夫是谁吗?你姐夫是响当当的缉毒科长,你让他怎么办?” 孙云格:“我难受,我……身上象有蚂蚁咬……” 小李:“你姐夫让我来看你。你小子,年纪轻轻的,样子不错,怎么沾上这玩意儿了?你自己找死,哎,你想过别人没有?你自己死路一条,过不了几天就会弄得你们家家破人亡,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你这样的我们怎么处理?强制戒毒!给你送一个地方戒毒,一个月,运气好你就戒了,运气不好,你就完了,你姐夫也帮不了你!” 孙云格:“警察大哥帮帮我,我难受。” 小李:“你上瘾了。” 孙云格:“我没有!我就是有点想!” 小李:“完了。” 小李拿出随身带的水杯,和一瓶药,递给孙云格。 小李:“这是你姐夫托我给带的药。你好好戒毒吧,有点良心。” 孙云格:“我不要,我不去,他不是我姐夫……” 小李诧异地看着孙云格:“不是你姐夫?你知道这药多少钱一瓶嘛?这是喂狗的?” 小李走了,随身带上门。大门合上,屋内一片黑暗。孙云格闭上眼睛,忍着“断顿”的痛苦。 一段回忆钻进他的脑袋。 19、几个月前。冬天。路上,夜,外 两旁是发达的夜生活,琳琅的酒吧,时髦的人群,漂亮的女郎…… 许亚雄的帕萨特在街上穿行,车内放着雅尼或者是恩娅的音乐。 许亚雄开着车,孙云格坐在驾驶副座上,一脸兴奋。 孙云格:“姐夫,你真利害,比余斌强多了!” 许亚雄:“我只有一件事情不如他,就是他娶了你大姐。” 孙云格:“姐夫,你好好教我做生意,我要是能做到你那份儿上,我就……” 许亚雄:“行了,我有事儿了,你下车吧。” 孙云格:“你可得教我!” 孙云格下了车。 汽车开走了。 20、接上。酒吧,夜,内 音乐无限。孙云格第一次在酒吧的舞池里遇到了珍珍,二人互相的感觉很好,一见钟情的样子,于是对着摇滚起来…… 21、接上,酒吧外,夜,外 在墙角,孙云格和珍珍在黑暗中拥在一起,他们忘情地接吻,珍珍踮着脚尖。尽兴处,角落里传来对话声。 “给我两克吧,我还你钱!我顶不住了……许哥,许哥……念我跟你一场的份儿上你救救急呀!” 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在这儿跟我要货,你想让人端我老窝呀!给你钱,自己搞去!” 孙云格不满地咳嗽了一声。珍珍松开了孙云格,怯生生地:“我先走了。” 孙云格:“哎,等等,还什么时候见。” 珍珍跑了,甩下一句话:“小男孩儿,你就等吧!” 孙云格对失去了机会感到不满,但也很陶醉,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用手拢着点烟。 黑暗中当才说话的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这人叫万志刚。 良久,另一个人立着衣领,低着头走了出来。虽然黑暗,孙云格还是看出来,是许亚雄。 孙云格:“姐夫?” 许亚雄愣住了,半晌,笑笑。 许亚雄:“你怎么在这儿?跟踪我?” 孙云格:“我刚交一女朋友。姐夫,我没跟踪你,是撞上了。” 许亚雄不说话。 许亚雄好象终于下了决心一样:“走,咱们玩儿去。” 22、接上。许亚雄的车上。内,夜 汽车在穿行,两侧的夜景向后退去。 许亚雄:“刚才看着什么了?” 孙云格:“什么也没看见,就看见那人跟孙子似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出来。我还听见……你让他自己去……” 许亚雄掏出一棵烟,研究了一下,然后点上,喷云吐雾。 孙云格:“姐夫,你让他去搞什么呀?” 许亚雄:“就这个。要不要来一只。” 孙云格:“里边有东西?……不要。” 许亚雄:“尝一棵,体验一下。一辈子没感受过这滋味的就不是男人。” 孙云格犹豫着:“听说……” 许亚雄:“不敢?我吸了十年了,不是比谁都好?接着。” 孙云格已经接过了那棵烟:“这很贵吧?” 许亚雄:“我有就行了。你不是要挣钱吗?挣钱干嘛?还不是为了享受?” 孙云格拿起了烟,有点紧张,嗓子发干。 许亚雄递过打火机,火苗儿跳动着,象一条五彩的蛇。 孙云格:“那我试试。” 许亚雄突然熄了火:“这事儿千万别乱说,尤其是余斌,那家伙神经过敏。其实咱们自己用,不给别人,就不犯法。” 孙云格:“嗯。” 许亚雄的打火机里再次涌上了小蛇一样的火苗儿。孙云格伴着车内的音乐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立刻呛得咳嗽起来。 许亚雄笑了。 孙云格:“不好……” 突然他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地欣快,他简直不能相信…… 许亚雄:“怎么样……” 孙云格:“我操,神……了……” 孙云格的表情越来越愉快,他吸了起来。 许亚雄微笑着:“嘴可得紧着点,不然咱俩罪可就大了……” 23、看守所,内,日 孙云格的痛苦加剧,在用脚蹬着地面…… 孙云格:“骗人,都是骗人……” 门又开了。余斌出现在门口,看着孙云格:“云格,谁带你吸毒的,你在哪儿搞的毒品?” 孙云格:“让我回家!” 余斌:“云格,听话,昨天是姐夫脾气不好,那是姐夫恨铁不成钢。” 孙云格:“你是怕我影响你当官是不是!让我回家!” 余斌强忍了忍:“好云格,告诉姐夫,谁带你吸毒的?” 孙云格:“哥们。” 余斌:“什么样的哥们?姓什么,叫什么,住哪儿?” 孙云格:“让我回家!” 余斌:“你!” 一个警察过来,对余斌耳语几句。余斌站起来,看看孙云格:“我得现出去一下,别人不可能象我一样客气。云格,你的毒瘾要犯了,从现在开始是你最难受的日子,要挺住,挺住了才有希望,记住,戒毒!” 余斌匆匆走了。 24、公安局某办公室,日,内 余斌一身便装进来。 余斌:“处长,您叫我?” 处长:“你呀。坐,坐吧。没什么。” 余斌:“家里的事儿我没管好。” 处长:“别有思想负担,大家都相信你,听说那亲戚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赶快让那孩子戒毒。至于工作的事儿,你这段时间也太累了,组织上考虑让你歇一歇,换个岗位,原来的位置就由老张接任,你没意见吧。” 余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木头人一样。 处长:“你怎么了?” 余斌:“我的枪要不要交。” 处长:“你别闹脾气嘛,就是让你歇一歇,没别的意思。” 余斌眼泪在眼圈打转:“我知道,谢谢组织上的关心。我干缉毒五年了,该……歇了。” 处长:“嗨,你这人真是……” 余斌转身走了,留下大门急剧地来回扇动了几下。 25、缉毒科,日,内 余斌把自己的手枪沿着桌子推到小李的眼前。 小李:“科长--” 余斌:“少来这套!我不是你科长了,我不配。这枪先替我交了。” 余斌转身就走。 小李拿着枪追过来:“科长,您消消气!” 望着空荡荡的门,小李摇摇头:“科长,这不合乎规定!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26、闻云英家楼下,外,日 余斌卷着铺盖,往自行车上一放,气哼哼地上了车,欲走。 此时许亚雄的帕萨特停在他眼前。许亚雄探出头来。 许亚雄:“你这是去哪儿呀,你卷什么铺盖呀?” 余斌:“我里外不是人,这个家我呆不下去。单位把我革职查办了,我出去散心,不然得憋死我!” 余斌骑上车走了。 许亚雄冲着余斌的方向:“你……你跟云英说了吗?” 余斌:“你这个大好人跟她说罢!” 许亚雄:“乱弹琴!” 许亚雄坐回汽车,嘴角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帕萨特开走了。 远处的余斌突然下了自行车,望着帕萨特消失的方向,摸着自己的下巴。 27、一间黑暗的小屋,内,日 屋内很暗。 万志刚多多嗦嗦地龟缩在一个角落里,摇椅坐着许亚雄,有些恼怒。 许亚雄:“现在风声多紧,你闹什么!” 万志刚:“那咱的东西不出手了?兄弟们断顿了,都要急上房了!” 许亚雄:“风声太紧,还是缓缓再说吧。” 万志刚:“你能等,我们等不了。” 许亚雄:“谁让你自己也吸的!你是卖家,怎么自己也沾上了。” 万志刚:“我哪有你那两下子?我……哎,当初是你给我的烟!你不是也沾嘛?” 许亚雄:“我能控制量!得了,你办一件事,对咱们可都关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万志刚:“什么事?” 许亚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照片,他抛给万志刚。 万志刚拣起来,原来是珍珍的照片。 万志刚:“干什么?让我干她?” 许亚雄一脸无奈地看着万志刚:“万志刚啊,万志刚,你什么时候有点出息?” 28、公安局宿舍,日,内 宿舍内有几张双层的铁架床,余斌躺在一张床的下铺上抽着烟,床头是余欣的照片,旁边的烟缸里是成堆的烟头。从宿舍的小窗子中可以看到外面有一辆小车开过,又停下。 同在宿舍的一个年轻警察吃着方便面。 年轻警察:“余科长,好好的家不回去,您在这儿跟我们凑合什么呀?” 余斌:“你不懂,吃你的方便面吧。” 年轻警察:“缉毒可是玩命的事儿,不让您玩命让您休息,要是我还求之不得呢。” 余斌:“这人有脸树有皮你知道不知道?” 余斌坐起来,突然响起了什么,抓起外套就走。 年轻警察进来:“哎,别走啊,我给你泡了一包儿!”。 29、酒吧,夜,内 酒吧里音乐弥漫,重金属的摇滚乐队刚刚演奏完一个段落,乐手们在喝饮料。酒吧里响起了温和的CD音乐。人们也走出摇滚舞池,在座位上休息,这时候啤酒的需要量大增,啤酒小姐们忙碌起来。珍珍也在其中,依然是短裙,短袖T恤。 在酒吧经理的陪同下,余斌进来了,经理指指珍珍,余斌过来,找了个座位。对珍珍招手。珍珍拿着嘉士伯的招牌过来。 珍珍:“先生你好,品尝一下嘉士伯啤酒,OK?” 余斌:“你能坐一会儿嘛,咱们聊聊孙云格行吗?” 珍珍从上到下打量着余斌,注意到他穿的警裤:“对不起,我在上班呢。” 珍珍走了。 余斌摸模自己的脑袋,好奇地看着珍珍。 酒吧经理又跟珍珍说了什么,珍珍一脸不愿意地走过来,坐在余斌对面。 珍珍:“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快点,我得卖啤酒。” 余斌:“云格平时和你在一起时间挺多的吧?” 珍珍强装镇静,但是看出来脸上蒙上一层冰霜:“你就问这个?我们早就掰了。” 余斌:“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珍珍警觉地:“没有。问这个干什么?” 余斌:“真的没有?” 珍珍:“我们都掰了你还问这个干嘛。” 余斌:“我不能问?” 珍珍:“我知道你是孙云格他姐夫,他说起过你。他……好长时间不来了,他是不是出事儿了?被抓了?他不是那号人,只会欺负我这样的女孩子而已。” 余斌:“他最近有点奇怪你不觉得?” 珍珍:“他从来都挺奇怪。他,他是不是出事儿了!好长时间了,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和我在一起就是打哈欠流鼻涕然后就是赶我走,是不是有别的女朋友啦?” 余斌:“好象不会。对了,他出差了。” 珍珍:“你跟他说,他够狠,我不会赖上他的……(突然哭了)” 余斌岔开话题:“他怎么也没怎么样,就是跟他老板出差了。” 余斌叹口气站起来:“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余斌走了。 阴暗处,万志刚拿着珍珍的照片,看着远处的珍珍,露出奇怪的笑容。 他收起照片,向珍珍走来。 从远处看,珍珍白了一眼眼前的万志刚,万志刚闹了个大白脸…… 镜头拉近。珍珍对万志刚怒目相向:“我不认识你,你再烦我叫保安啦!” 30、路边馄饨摊儿,夜,外 余斌和小李在吃馄饨。 小李:“是那妞儿拐你小舅子吸毒吗?” 余斌:“人家是好姑娘,根本不沾那东西。” 小李:“你怎么知道?” 余斌:“胳膊腿儿都在外面露着没针眼儿,脸色惨不拉几的白,但也正常。沾不沾白面儿我还看不出来?” 小李:“可是她要是不跟云格断,她也难保,本来酒吧那地方就什么人都有。哎,可是这线头不是断了?” 余斌:“人家都说我心胸狭隘。哎,我心胸狭隘吗?” 小李肯定地:“狭隘。” 余斌:“啊?” 小李:“你就算被革职了也不能跟老婆撒气呀,还搬到单位不回家了。” 余斌:“她早看我不顺眼!” 小李:“哎,科长,你可够不仗义的!” 余斌:“别叫我科长!” 小李:“你这叫什么脾气呀!要不我明天把你铺盖送回去?” 余斌:“人家烦我!我完全是正当的怀疑,她想到哪儿去啦,头发长,见识短!嗯?难道有敌人打入了我们单位?我们家?” 小李:“说着说着你又跑题了,说你回家的事情呢!” 31、闻云英家,餐厅,内,夜 闻云英带着余欣在吃饭,闻云英心事重重地。 余欣:“妈妈,爸爸怎么不回来?” 闻云英:“爸爸有事。” 余欣:“爸爸以前也有事,可他总回来亲我啊?” 闻云英:“快吃吧。” 电话铃响,余欣:“妈妈,让我接。” 余欣拿着电话:“喂……妈妈,是姨父!” 闻云英快步上来接电话:“喂,是亚雄……不,不方便……云洁也在?” 32、某咖啡馆,夜,外 闻云洁和许亚雄、闻云英带着余欣相对而坐。 闻云洁的脸色不太好,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对闻云英有某种戒备。闻云英一脸愁云,低着头。倒是许亚雄坦然,给余欣的杯里倒各种汽水,调成“鸡尾酒”。 余欣:“姨父,这是什么呀?” 许亚雄:“这是鸡尾酒!云洁,那边有儿童乐园,带余欣玩玩去。” 闻云洁不大情愿地站起来,拉着余欣出座。 余欣:“等等,拿上我的鸡尾酒。” 面对许亚雄一个人的时候,闻云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抽泣起来。 许亚雄拿起一摞纸巾,有条不紊地拿起一张,递给闻云英。 许亚雄:“那个警察先生还没回来?” 闻云英:“我不求他。” 许亚雄:“嗨。工作忙嘛。” 闻云英:“这个家从来都是我操持的,他天天在外面,一会儿生一会儿死,我怕极了紧张极他很少安慰我!” 许亚雄又递过一块纸巾:“嗨。” 闻云英接过纸巾,擦眼睛、鼻子。 闻云英:“出了事,我知道对他有影响,可是云格是我的弟弟。” 许亚雄:“你弟弟?你别管了。我都不想管了。孙云格本来就不是你的弟弟,你妈和他爸婚姻一场,是上代人的事情,你们对孙云格也不错,情分也够了,现在这种局面,还是退出吧。孙云格戒不了毒!” 闻云英:“你别这么说!” 许亚雄:“要不,我劝劝余斌,你们都有点小孩子脾气。” 闻云英:“算了,我现在感觉不到他爱我。” 许亚雄:“你们哪!” 闻云英:“余斌被停职了。” 许亚雄脸上的得意一掠而过:“是么?” 闻云英:“够难为他的,他这人特要面子。” 许亚雄:“难怪,要不你安慰他一下。反正,孙云格我是不管了,不然我也是余斌的下场。对,余斌好象还在怀疑我,我再管,更说不清了!” 闻云英:“余斌是……” 许亚雄:“行了。只要你不难过就行了,这比什么都强。” 闻云英:“谢谢。” 许亚雄:“谢什么?不知怎么的,看到你难过,我就……你说我当初……” 闻云英:“不说从前,好好带云洁过日子。” 许亚雄突然激动起来:“按说,咱们都是亲属,不该这么冷冰冰的,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知道什么伤人最重?就是你最相信的人他伤害你,这就象有人抽冷子在背后给你一刀!你和余斌都是我最相信的人!余斌怀疑我,可以立案,可以侦察……我知道,我帮云格,帮出一身臊。” 闻云英:“亚雄……” 许亚雄激动地抓住了闻云英的手:“你是好人,你会相信我,是不是,你了解我呀,我只有一件事情做的不对,就是我不该现在仍然……仍然没法儿面对你。” 闻云英看着被许亚雄握住的手,许亚雄渐渐恢复了常态,歉意地松开了。 闻云英:“亚雄,余斌是过火。你说得对,咱们至少还是朋友,是互相相信的人,咱们不能互相伤害,我们互相之间是没防备的。” 许亚雄的呼机响,他看了看。 许亚雄站起来:“看我,本想安慰你,谁想自己发脾气。有人呼我,我得去,生意上的事儿。我……先走了,帐让云洁结。对了,让余斌查查云格的女朋友吧,那孩子在酒吧工作,危险。” 许亚雄走了,留下闻云英一个人。 这时候闻云洁领余欣回来。 闻云洁:“许亚雄呢?” 闻云英:“有事,先走了。” 闻云洁:“姐,你离许亚雄远点。” 闻云英:“什么?” 闻云洁:“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算了。” 闻云洁欲言又止,闻云英诧异着。 闻云英:“姐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闻云洁:“算了,不说也罢,你们那些事儿,眼不见心不烦。再见,大姐,你好自为之吧。” 闻云英扬长而去,余欣不解地望着闻云英:“妈妈,小姨怎么走了?” 闻云英仍然愣在那里,直到服务员来对她说:“是您买单吗?” 33、戒毒所,外,日 戒毒所里一群穿着制服的戒毒者绕着场子跑步,一个医生兼警察模样的人站在场地中央,喊着:“一二一,一二一……” 一个工作人员领着孙铁强来到会客厅。 工作人员:“虽然戒毒一个月,表面上是戒掉了,但是回去后还得加强控制。他毒瘾不是最重的,控制得好说不定能巩固,可要是掉以轻心,就悬了。对了,千万不能让他再和以前的朋友混在一起,混在一起,钱白花,这毒也白戒了。” 孙铁强:“哎,哎!” 工作人员领孙铁强进了戒毒所会客厅,他一眼看到了不洋不睬的孙云格、孙云格胖了一点,抱着自己的行李。 孙铁强快步走到孙云格面前,高高地举起胳膊,作出要打下去的样子。 孙铁强:“不要脸的东西!” 工作人员赶紧拉住孙铁强,其实孙铁强也没有真打的意思,手臂迟迟不落下。最后在孙云格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又被孙云格拂掉。 工作人员:“你戒毒期满,你爸来接你来了!” 孙云格话也不说,提着行李自己走出房门。 走到戒毒所门外,孙云格扔了行李,仰着头深呼吸,大喊了一声:“自由――万岁!” 34、路上,日,外 孙云格大摇大摆的坐在三轮车上,孙铁强骑着三轮进了大街。 …… 孙铁强骑着三轮越来越吃力,可坐在车上的孙云格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是一张冷酷的脸。 孙云格:“爸,我要学外语。” 孙铁强:“学外语?不是学了两回了嘛,也没见你说个ABCD。” 孙云格:“反正我得学点什么,要不我学厨师。” 孙铁强:“你学的剃头不是挺好嘛,不好好干……” 孙云格:“你不就是舍不得钱嘛,我学厨师怎么啦?报名费才400,你不给,我跟我姐要,我向许亚雄要!” 孙铁强:“求求你,小祖宗,你可别在外面给我现眼了!” 孙云格:“那你给?” 孙铁强从车上跳了下来:“狗杂种,你听者,我这回对你不客气了,钱我是不给你,你挣的工资都给我交家里,和那个什么女朋友珍珍给我断了,咖啡馆里买啤酒的能是什么好女子?大姐、二姐那里也不许去,别丢人!除了到你二姐夫那里上班,哪里都不准去,晚上5点半你给我到家!为了你,我只好麻烦你二姐夫啦!” 孙云格嘴角露出无奈和不屑,低声嘟囔着:“你懂什么呀?” 35、酒吧,内,夜 珍珍仍然在人群中穿行,说服人家买嘉仕伯啤酒。有个同事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珍珍朝外间走来。 外间。 珍珍抬头看到了孙云格,愣了半天。 珍珍:“你……你去哪儿啦?” 孙云格:“我出差了。” 珍珍:“我以为你死了!” 孙云格:“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珍珍强作坚强地冷笑一声:“哼,谁知道……” 孙云格:“我……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珍珍:“别理我……” 孙云格眼泪快出来了:“别这样,好珍珍……” 珍珍突然转过头来,哭了:“我对别人没这么真心过,你可不要骗我……” 孙云格:“我骗你就遭天打五雷轰!” 珍珍:“不要……” 孙云格抱起珍珍,珍珍嘤嘤地哭起来。 孙云格:“我她妈的再离开你不是人,我再也不出差了……我不能没有你……” 珍珍捶打着孙云格:“你死吧你,你肯定是有别人了!” 二人抱得更紧了。酒吧里正好传来一阵舒缓的音乐,孙云格拥着珍珍,二人深情款款地跳贴。 …… 珍珍破涕为笑,孙云格当场表演,为珍珍喝了三扎啤酒,最后喷了出来,看着孙云格狼狈的样子,珍珍终于开心了…… 36、路上,外,夜 孙云格拉着珍珍,二人在空旷的街上一蹦一跳,开心地走着。 珍珍:“你说你喜欢我!” 孙云格:“我喜欢你。” 珍珍:“你说我爱我!” 孙云格:“我-爱-你!” 珍珍:“你发誓!” 孙云格:“我-发-誓!” 突然前面停了一辆帕萨特轿车。 孙云格一见,神色突变。 孙云格:“珍珍,你能不能打车先走?” 珍珍:“干什么?” 孙云格:“我忘了告诉你,我爸给我定了回家的时间,我得表现一下。” 孙云格招手,一块出租车停下,孙云格不由分说把珍珍塞进出租车,然后做了一个飞吻。 孙云格:“你先去咱们的小屋,我过一会儿去找你!” 出租车开走了。 37、许亚雄的车内,夜 孙云格贪婪地吸食着一只香烟,黑暗中许亚雄阴森地看着孙云格。 孙云格几口就吸没了香烟,更加贪婪地望着许亚雄,眼神近乎企求。 孙云格:“不够,不够……” 许亚雄:“想死?过量你就见马克思了。” 孙云格:“我不管,我要,我要!” 许亚雄拿出一只烟,嗅了嗅。 许亚雄:“跟那帮审你的警察说谁是你的领路人了吗?” 孙云格:“没有,我胡编了一个!对余斌也没说。” 许亚雄:“他们再问你,就说你女朋友吸毒,你是被她传染的。” 孙云格强忍着难受:“不行,本来她就不吸。你别冤枉好人。” 许亚雄:“好人也能变坏。你想想吧!” 孙云格已经不能坚持:“给我一棵……我肯定不说是你带我吸的,供出你对我二姐没好处。求求你……” 许亚雄:“滚吧你。以后别烦我!” 孙云格抓住了许亚雄的衣领:“我不行了!” 许亚雄恶狠狠地推开孙云格:“你小子,你挣多少钱?你以为我供得起你!” 许亚雄把那只烟扔出车外,孙云格几乎是爬到车外,拣起烟,点着,吸起来。 孙云格半晌才舒服了一点:“我不管,你拉我上道儿的,你就得负责……” 许亚雄:“我能干的事儿多了。以后,你在我面前消失,我这什么也没有!要不,你帮我走趟生意得了……” 孙云格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许亚雄。 孙云格:“不……不干,干那事儿得枪毙。” 许亚雄:“你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孙云格:“我不害人!” 许亚雄:“你小子还清高。” 孙云格:“我……我告诉余斌!” 许亚雄:“那你小心那个珍珍吧!你小心她的小命儿。” 孙云格拉住了许亚雄的裤腿儿:“别,别,你别……” 许亚雄:“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这些话你烂在肚子里吧,说不定我不时赏你点抽剩的货,否则……我的朋友遍天下,都是给钱不要命的,余斌根本救不了你!” 许亚雄上车,把车开走了。 孙云格还半趴在地上,不知所措。 38、孙铁强家中,夜, 内 在一桌饭菜旁边,孙铁强、闻云英和余欣仍然在等孙云格,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余欣趴在桌子上,又困又饿,不时偷一点好吃的,懒懒地送进嘴里。 孙铁强:“这孩子,又到哪儿去啦!让他买瓶酱油,这一去就没了!” 余欣:“妈妈我困。” 闻云英:“孙叔叔,要不,我先回去了。” 孙铁强:“你看,你当姐姐的好心好意来看他,可他没影了,这是不是又……” 闻云英:“不会的。许是跟女朋友在一起。” 孙铁强:“那是鬼混!” 余欣已经站起来拉妈妈的手:“妈妈,回家。” 闻云英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孙铁强:“孙叔叔,这是我和余斌的一点意思,您太辛苦了,这些钱是来给您和云格补补身体的,尤其是云格,营养对他很重要。对了……” 闻云英又拿出几本书递给孙铁强。 闻云英:“这是几本戒毒的书。云格和您都可以看看。” 孙铁强:“这怎么行,我已经把你们搞的乱七八糟了,你说,当年我对小格多偏心呐,我……” 闻云英:“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啦!” 孙铁强:“这些东西我不能要,我书我要。这钱可不成……” 闻云英:“您收下吧!为了云格。孙叔叔,我们走了。” 孙铁强:“我……” 闻云英:“您别送了。” 闻云英走了。 孙铁强拿着钱和书,鼻子一酸,百感交集…… 39、闻云英家,内,夜 余斌在自己做的一桌子饭菜面前发呆。他一会儿斜睨着指向十一点的钟,一会儿掏出烟盒来抽烟。 余斌终于不耐烦了,站起来,在屋里转游,他的手拿起了挂在墙上的望远镜,又抓起外套,带上门走了。 良久,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闻云英抱着睡得软软的余欣进来了。 闻云英望着一桌子东西,明白了什么。 她放下余欣,拿起电话。 40、路上、外,夜 余斌骑着自行车,腰上的呼机激烈地响了起来。 余斌看了一下呼机,索性把呼机关了,径直向前骑了起来。 41、黑暗中的卧室,夜,内 鼾声不断,黑暗的屋子里,孙铁强在酣睡。 四周简单的家具和已经关闭的老式黑白电视机。 靠近床的地方是一个凳子,上面依稀可见酣睡者的衣服。 42、门,夜,内 一把钥匙轻轻插进锁孔,转动,门轻轻的开了。 一双着牛仔裤的腿踮着脚尖进来,似乎是很熟悉屋内的一切。 43、卧室、夜,内 牛仔裤溜进了卧室,跪倒,爬行。 一双手摸到摆在凳子上的衣物,霎时间我们听到一块怀表的声音。 这时候酣睡者(孙铁强)翻了个身,那双手立刻锁了回去。 鼾声又起,那双手摘下了怀表,又从裤兜儿里掏出几十块钱。 跪着的人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走了。 44、街边,日,外 我们看着一只手里拿着那只怀表:“多给点!这是文物啊?瑞士买的!天梭!” 另一个人的声音:“就这价了,不卖算了!” 卖者:“小气!拿钱!” 怀表从卖者手中被拿走,几张50元的钞票摔到他手上。 45、孙云格租的屋子,日,内 孙云格呼地一下从直接铺在地上的床垫子上坐起来,似乎是刚刚从恶梦中醒来,赤裸着上身,惊魂未定地环顾着这间窄小的屋子,里面除了床就没有别的位置,在角落里是那个音响,扔着磁带和CD,一看就是一个偷欢的地方。 睡在他旁边的珍珍也跟着坐起来,用毛巾被遮着自己的身体,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想搭在孙云格的肩上,孙云格推开珍珍的手。 珍珍:“怎么啦。” 孙云格:“没怎么。” 珍珍:“你肯定怎么啦。” 孙云格:“我肯定没怎么。” 珍珍站起来,摔了一个枕头。“你有事儿瞒着我。刚好几天你又一身毛病啦!” 孙云格:“没有。” 珍珍:“要不,咱们分手吧。” 珍珍去穿那套啤酒小姐的制服。 孙云格:“你别抽风好不好?” 珍珍:“我可不想这么……下去。我肯定你是有别人啦!” 孙云格:“你他妈的等会儿!” 珍珍暂时岔开话题:“我要上班去了。” 孙云格上去不让珍珍穿衣服,几经撕摞,珍珍还是穿上了衣服,站起来,拿出化妆盒化妆。 孙云格:“最近别乱跑,听着了吗?” 珍珍收起化妆盒,背上双肩包:“房费我交了。我再也不来了,咱们就算了吧!” 珍珍开门走了:“这回是真的。” 孙云格跳起来:“站住!你给我回来!我没有!” 孙云格踹开门要追出去,门外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孙云格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急忙捂着下身关上门。 孙云格坐在床垫上按响了录音机,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 46、酒吧的卫生间,夜,内 珍珍一身啤酒小姐打扮进来,直扑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了半天,珍珍才直起腰,平缓一下呼吸,抓起手边的嘉士伯啤酒牌子,向外走去。 47、酒吧,夜,内 酒吧里火爆依旧,珍珍在人群中穿行,兜售着啤酒。 从远处看,珍珍脾气很坏地和一个客人吵了几句,珍珍索性不干了,到一边儿赌气地呆坐。 48、酒吧,夜,内 在酒吧的舞池里,音乐震耳欲聋,孙云格和一群年轻人在摇头晃脑地跳着什么舞蹈,孙云格完全沉迷在那种气氛中,不断作出各种奇怪的动作,脸上荡漾着奇怪的笑意。 酒吧一侧的门开了,人群中珍珍走了过来,珍珍还是一身啤酒小姐的打扮,在人群里张望,终于看到了孙云格。 珍珍:“孙云格!” 孙云格没听见,还在舞蹈,摇晃。 珍珍冲进舞池,生把孙云格拉了出来:“你出来呀。” 孙云格斜眼看着珍珍:“怎么啦?” 珍珍:“我……!” 孙云格:“你肯定是怎么啦……有事儿明天说,人家正高兴着呢!” 49、孙云格的小屋,夜,外 孙云格正往外推珍珍:“走吧你!别烦我!” 珍珍:“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儿呀!” 孙云格:“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爱找谁找谁去!我现在没心情。” 珍珍:“怎么啦?对我好点,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消息呢。” 孙云格:“我没功夫听。” 珍珍:“你混蛋!” 孙云格已经把珍珍推出了门,又把珍珍的外套和包扔了出来。 珍珍:“孙云格我有话说!” 孙云格:“你丫的给我滚!” 珍珍:“孙云格我有话说……你……你会后悔的!” 50、孙云格小屋外,夜,外 街上行人很少。 珍珍跑向路边:“孙云格你会后悔的!” 珍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出租车里。 司机:“够靓的,去哪个酒店?” 出租车里驾驶座和副座之间没有隔离板,珍珍进来后把包摔向司机。 司机:“哎…… ” 珍珍突然扑向司机,狂吻了起来:“你要不要?免费的!” 司机慌忙反抗:“救命啊!” 51、孙云格小屋,夜,内 孙云格坐在床垫上开始哆嗦,发抖,眼睛盯着床垫子直勾勾地看。 终于他忍不住,掀开床垫子,伸出颤抖的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儿…… 52、一幢住宅楼的对面,一幢小楼, 外,日 沿着楼梯,余斌一身便装,背着一个挎包往楼上走。 门口一个老太太:“同志你找谁呀?” 余斌:“我看个朋友,老同学。” 余斌来到楼顶,从包里拿出望远镜,向对面望去。 望远镜里出现了许亚雄的帕萨特。 许亚雄一个人走近汽车,汽车开走了。 此时小李出现在余斌身后。 小李:“科长!” 余斌:“干什么?” 小李:“看能不能帮你忙。有发现吗?” 余斌:“没有。不过,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你帮我查查他档案?” 小李:“查了,没有任何前科。科长,这么查下去?你不怕嫂子再跟你发火儿?” 余斌:“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公是公,私是私。得了,本人这是业余爱好了,我是靠边站的人。” 小李:“你就不会迂回一下,耍点两面派不就行了。” 余斌:“什么?” 小李:“我是说你跟嫂子!” 此时楼下的那个老太太拿根笤帚上来,瞪着一双老眼睛:“你们俩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小李和余斌面面相觑。 53、孙铁强家,客厅,内,日 闻云英面对着孙云格。 闻云英颤声道:“云格--” 孙云格:“哭丧个脸干嘛?我又没死。” 闻云英:“云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孙云格:“我,没事了。我现在想重新做人。我这回是戒了,彻底戒了,我不想吸白粉了,其实那玩意儿真没劲,我也不想给你们带来那些没面子的事儿,可就是沾上了,那玩意儿……” 闻云英:“云格,姐姐不是吓唬你,吸毒会死人的,千万要戒毒。” 孙云格:“我知道,理论上我已经提高了,吸毒是思想空虚,意志薄弱,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抓得不够硬的结果。我这回出去,是要两手都硬,积极上进,树立无产阶级人生观,象共产党员一样要求自己,想想邱少云,想想黄继光,想想董存瑞……我在戒毒所里见的人多了,二进宫的,三进宫的,几进宫的都有,我们的经验体会可多了!行了吧,这回你满意了吧!其实你犯不上管我,我爸说你由送来好多钱,你也不容易,别麻烦了!” 这时候,孙铁强闯了进来,瞪着双眼:“你看到你姐给我的钱没有!” 孙云格:“没有!” 孙铁强:“你小子……这屋里就咱们俩,我先丢了怀表,这钱又没了!你说……” 孙云格:“我拿了,又怎么样?” 孙铁强:“你干什么了?” 孙云格:“学外语,学厨师,还人家钱,买东西吃!” 孙铁强:“你……那是你姐的血汗钱!” 孙云格:“她愿意!” 闻云英听不下去,来到孙云格的房间。 54、孙铁强家,孙云格的房间。日,内 房间里比孙云格在外租的房子更乱。 闻云英想帮孙云格收拾一下,她一拉床单,突然一个针管掉了下来。 闻云英拿起针管,惊呆了……为了不出声,她只好用手捂上了嘴。 55、孙铁强家客厅,日,内 闻云英出现在孙铁强面前。 孙铁强:“这小子,跑了,我是管不住了,已经两个月了,我送他去过乡下,去过外地,他是一天比一天凶,我这当爸的苦心他怎么一点也不体谅。行了,他只要把毒戒了,就是我管他叫爹,我也认了!” 闻云英拿出那个针管:“孙叔叔,他,还在吸!” 孙铁强扑腾一声坐下:“啊?” 闻云英忍了忍,终于捂上脸,跑了出去。 56、乐器店,日,外 闻云英从外面赶回来,看见店门前停着一辆1041汽车,几个工人正从店里往车上搬钢琴、电子琴等等。闻云英急忙上前。 闻云英激动地:“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回头,见是闻云英笑笑:“哟,是老板哪?我们经理说了,不能再等了,钢琴放在你们这儿卖不出去,还不如换个地方,反正你们是代销。” 闻云英:“就不能等等嘛……” 工头:“关键是你这里结款太慢了。” 闻云英:“暂时有点困难。” 工头:“既然大家都有困难,就只有各自想办法了。快点搬,别影响人家营业。” 工人们吆喝着,搬得更快。店员出来了,见到闻云英,低着头:“老板,电话。” 57、乐器店,日,内 闻云英放下电话,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到店员。 店员:“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干了,老板……能不能先结了工资……” 闻云英愕然看着店员。突然她嚷嚷起来:“走吧,都走吧!” 服务员怯然退下,闻云英也不看她,激动地拨电话。电话通了。 闻云英:“余斌,我是……云英,什么,你要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半个月?不,你回来!你回来!” 58、卧室,夜,内 闻云英和余斌拥抱在一起,闻云英激动着、绝望地:“我们不管了,我们不管了!” 余斌:“不管?不管谁?” 闻云英:“不管孙云格了,你会把你毁了,把欣欣毁了,把我们的家毁了……” 余斌:“云英,云英,你镇静点,镇静点,怎么了,告诉我,我们不能不管云格。明天我去看看他。” 闻云英:“不,不去了,没用,他没救了!是我不好,我乱发脾气,我不好……” 余斌:“家里太难为你了,我做丈夫不称职。” 闻云英终于安静下来了,她坐在床上抽泣。 余斌:“看你,被孙云格折磨得快疯了。我也快疯了。” 闻云英:“余斌,我们一起过日子,我们谁也不理,我们就过自己的日子!” 余斌:“对,就过自己的日子。” 余斌掏出烟来,还没点上,就又说了一句:“妈的,可我非得查出来谁带云格吸的毒,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闻云英: “余斌,亚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余斌搪塞:“我知道。” 闻云英:“亚雄说孙云格的那个女朋友……算了,我们不管了,我们不管了!对不起,余斌,都是因为他,因为孙云格,你在单位都靠边站了,对不起,好余斌……” 余斌的笑掩不住苦恼:“别提了。” 59、稍后。 闻云英的梦中…… 眼前出现了可怜的孙云格,闻云英:“姐,我冷……” 突然孙云格换成了一副凶恶的面孔:“我要海洛因,我要,我要……给我……” 孙云格垂死的样子:“姐,我不想死,这世界上就你对我好,快救我……快救我……” 闻云英:你已经不是我弟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了,没有人理你了! 忽然一身警服的余斌幻化出现,冰冷的面孔:“说,谁带你吸毒的!” 黑暗中闻云英突然从梦中惊醒。坐起来:“余斌,我听你的,我听你的,咱们给云格戒毒!” 60、角落里,外,夜 孙云格拿着一把注射器,正在往胳膊里推,随着毒液进入他的躯体,孙云格脸上露出了欣快的表情,周围的景物开始变软,飘忽不定,孙云格一脸奇怪的笑容,靠在墙上无限享受,突然他站起来,眼睛直直地摇晃着向一处走去…… 61、酒吧内,夜,内 酒吧里热闹如初,孙云格愉快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坐着,对面有两个人影模模糊糊,眼前的景色依然奇怪,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倾斜的,奇怪的,软化的。孙云格使劲地摇着头,揉着眼睛,想用力看清楚。 终于看清了,是珍珍和万志刚。珍珍没有穿啤酒小姐的服装,却很不熟练地叼着一只烟,被呛得咳嗽。 孙云格看清了珍珍:“啊……我怎么到的这儿?……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珍珍嘛,你怎么不卖啤酒,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万志刚:“他是谁?” 珍珍低着头不说话。 62、路上,夜,外 珍珍一个人在前边疾走,孙云格在后面追,他已经比较清醒了。 孙云格:“珍珍,你等等,你等等……我没有别的女朋友……” 角落里闪出万志刚阴森的脸,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突然一辆车停在前方,下来几个人,将孙云格一阵毒打,孙云格被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珍珍,救救我呀……” 珍珍在一旁痛苦地看着,突然她跑上来,护住孙云格。 珍珍:“你们别打了!” 那几个人也打停了手,上车走了。 孙云格坐起来,擦擦鼻子上的血,看着站着的珍珍:“你……你够狠!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赶你走?我那是有事儿!” 珍珍蹲下来:“都太晚了。” 孙云格:“太晚个屁,少找借口,不就那个男的比我有钱嘛?可以养着你是吧,一个月多少钱,长包还是短包?哈,你连啤酒小姐都不干了!你被包了二奶了!” 珍珍“啪”地抽了孙云格一个嘴巴。 孙云格:“啊?” 珍珍号叫起来:“你是畜生!畜生!我那天晚上是想告诉你我有了孩子了,大夫说的,是你的,你的,可你把我象狗一样推出来了!你这狗畜生!” 孙云格愣住了:“那你……” 珍珍站起来狠狠地踹了孙云格一脚:“我跟谁也不能跟你这个狗畜生!” 珍珍头也不回地跑了,拦上一辆出租车,驶离了孙云格的视线。 孙云格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讷讷地:“怀孕了?不可能,不可能,装的,骗人……,哎,那去医院啊!哇操,我有孩子了?哇噻……” 63、乐器店,日,内 几个顾客探头进来,闻云英在打招呼。 闻云英:“快请进。” 顾客环顾一下空荡荡的四周:“这什么也没有啊?有钢琴吗?” 闻云英遗憾地摇摇头:“我……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厂家。” 顾客:“算了吧。” 顾客们扫兴地走了。 闻云英望着窗外,手里拿着一只笔在算着帐目。突然一辆货车停在她的门口,几个工人下来,开始往下搬钢琴和一些其它乐器,进而开始向商店里搬。 闻云英大惑不解地迎上去:“请问……” 工头:“你们店里进的货,这钢琴放哪儿?” 闻云英:“我定的货?” 工头:“是呀,一个叫许亚雄的交的钱……” 64、某豪华餐厅,夜,内 在摆满一片精致食物的餐桌上,许亚雄正在耐心地等待,餐厅里回荡着优雅的佐餐音乐。 闻云英终于出现了,看得出来她是特意打扮了一下,看到闻云英来到,许亚雄露出了欢娱的表情。许亚雄:“云英!” 闻云英坐到许亚雄的对面,低着头,脸有点红。此时服务小姐过来,欠身问许亚雄:“可以上菜吗?” 许亚雄:“上,上。” 闻云英:“不……不……不要破费,你的人情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还了,不要再破费了,简简单单就行……” 许亚雄:“这是10年来我第一次单独请到你吃饭,云英,你还那么漂亮。” 闻云英:“漂亮什么,都生了孩子了。” 许亚雄:“我从来不夸我看不上的人。怎么,恭维一句也不能接受?余斌没那么狭隘吧?” 闻云英:“不会的,你不了解他,他没那么不近人情。我们要好好过日子。” 许亚雄:“太好了,太好了。” 65、音乐酒吧,夜,外 音乐酒吧里几个大提琴手在演奏悠扬的舞曲,几对男女在翩翩起舞。 闻云英和许亚雄在一个角落里,各自呷着一点点酒,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下,闻云英的脸色绯红。 闻云英:“谢谢,亚雄,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的晚上了……真的……我们喝了好多酒,是吧……” 许亚雄:“能和我跳个舞吗?” 闻云英站起来,没有推辞。 在许亚雄的带领下,闻云英和许亚雄走向舞池,二人轻轻地跳布鲁斯,音乐变得很伤感,是一首怀旧的曲子。 许亚雄:“过去就不能再回来了吗?” 他没看到闻云英正在想着什么,思绪已经不在了。 许亚雄忍不住搂紧了闻云英,闻云英却拉开了距离。 闻云英:“亚雄,我爱余斌。” 亚雄:“我送你回去吧。” 闻云英:“谢谢,不用了,我打个车,余斌还在家里等我呢。亚雄,我代余斌谢谢你。我有点不舒服了。” 许亚雄脸上掠过一丝阴云,但是笑笑:“向余斌问好。” 66、音乐酒吧外,夜,外 一辆出租车停下,闻云英钻了进去。 许亚雄:“云格最近没上班。” 闻云英在车里愣了一下,但出租车已经开走了。 67、路边,日,外 我们看到孙云格在向一些什么人打听珍珍的情况,大家都摇头,躲开他远远的,孙云格急躁地象个没头的苍蝇。 68、酒吧外,日,外 珍珍再次穿上了“啤酒”服,来到酒吧准备上班,走到拐角处突然蹿出了孙云格。 孙云格:“珍珍,你听我解释。” 珍珍用力挣脱:“你干什么?” 孙云格:“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你得听我解释啊,还有你……我……怎么办……” 孙云格拉珍珍,二人互相拉扯了半天…… 珍珍终于屈服,站在一边低头掉眼泪。 孙云格:“我带你去医院,现在还不晚吧?” 珍珍:“已经拿掉啦!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赶我走?” 孙云格:“我……” 此时有几个男青年经过。有一个高个子突然停住。 高个子:“咦,这不是孙云格嘛,你从戒毒所出来啦?” 珍珍:“你别瞎说,这是我男朋友。” 高个子:“你男朋友?那就更应该说了!你快别跟这号人混了,他真是吸毒的,你看他胳膊上的针眼儿……” 珍珍瞪大了眼睛转向孙云格。 孙云格穷凶极恶地冲到高个子面前:“放你妈的屁,你再说老子……” 高个子轻轻一推,孙云格就倒在地上。 高个子:“离我远点,我嫌你晦气!就这身板,就这脸色,你看看吧,再看看他胳膊上的针眼儿。” 众人一阵哄笑。 孙云格站起来强打精神:“我吸毒怎么样?……我戒毒了,我……” 珍珍完全不能相信地看着孙云格:“哼,这些人真能开玩笑,真能开玩笑。” 说完珍珍象梦游一样的走了,好象没有了知觉。 孙云格:“我一定戒……” 珍珍回头笑了,笑得特别灿烂:“去你妈的吧!” 69、孙铁强家门外,日,外 闻云英站在门外,旁边放着一部彩色电视机,送电视的民工刚刚下楼梯。屋里好象在砸东西。 闻云英:“孙叔叔,孙叔叔!” 里面传来孙铁强的怒吼:“我白养了你这个逆子!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活活逼疯、逼死!” 传来孙云格的叫嚷:“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别挡着我!你就当没有我,我死了!我早晚是死!滚开!” 闻云英在外面大喊:“云格你冷静点!” 孙铁强探出一个头来:“云英,你听见了,他让我滚,让我滚!我是他爹!你说的没错,他又开始吸了,他偷东西,偷钱。我那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信,你进来,你看看,他到你那里要,到他二姐那里要,到他二姐的朋友那里要,他……还在吸毒啊,没救了!!你……进来看看吧!” 闻云英拉开门,就在这时候屋里传来一阵爆响,闻云英和孙铁强快步进屋,屋里十分凌乱,已经是家徒四壁,却没了孙云格,一扇窗户大开着。 孙铁强:“云格!” 闻云英:“孙云格……” 闻云英跑到窗边,看到楼下孙云格正一拐一拐地跑开。 闻云英:“孙叔叔,云格,随他去吧。” 孙铁强:“啊?” 闻云英:“您和我妈夫妻一场,您对我们有养育之恩,我们希望您安度晚年,云格的事情有社会,有公安局。您……别管了……” 孙铁强坐在凳子上:“哎,唉。我心疼啊,我心里疼啊!那是我儿子啊!” 闻云英出去,费尽了力气把电视抱了进来。 孙铁强:“这……这是干什么?” 闻云英:“您老的电视太旧了,本来要给您买一台,可钱不够了,正好我家里的电视没人看,就搬来了。” 孙铁强:“啊?这……你……你这是……你不看了?” 闻云英:“孙叔叔,这是我对您的孝心,您要保重自己,要想开,要为自己着想……再说,我和余斌忙,很少看,余欣又得上学,看电视不好。我希望……分分您的心。” 孙铁强:“我……我想开,我……我听你的!” 闻云英上来抱住孙铁强。 孙铁强:“我说个啥,我说个啥呀?电视你拿回去吧,我看得下去嘛?” 70、乐器店,夜,内 闻云英正在盘点,孙云格两眼汹汹,脸贴在门窗上,那是一张变形的面孔,用巴掌拍着玻璃。 余欣吓得躲在妈妈身后。 闻云英拉开门:“孙云格,你别吓着孩子,你要干什么?” 孙云格:“我完了!我完了!他们全都知道了!没有人理我啦!” 闻云英:“我们是早就知道了。” 孙云格:“给我点钱,我没钱了,我不能没钱!我知道你老公出差了,现在没人给你撑腰!” 闻云英:“我没钱了!” 余欣:“妈妈没钱了!” 孙云格蹲下,用手摸了一下余欣:“害怕了是吧,我现在不是人,我是魔鬼,知道吗,魔鬼!” 闻云英一把拉回余欣“你别碰她!” 孙云格站起来:“我要钱。” 闻云英:“没有!” 孙云格:“没有也得有,以前你怎么有!” 闻云英:“你到底要干什么?孙云格你戒毒吧!” 孙云格:“什么?戒毒?狗屁!好,你们够狠!你们都盼望我死!我姓孙,你们姓闻。咱们不是一家对吧,好,我是强盗,我是抢劫的!” 闻云英:“你的良心哪儿去了!你……你快去戒毒吧,我求你了!” 孙云格一脸悲伤,看得出来,他也很难过。既而,他突然两眼发直,眼中全是绝望。 孙云格:“实话告诉你吧,姐,我是戒不了。上了瘾,就没有回头路。” 闻云英:“云格,你现在不是我弟弟了,你太让人伤心了!你好自为之,恕我不能帮你!” 孙云格一怔:“啊?嗬,你们终于坚持不住了,哈哈,哈哈!好!我有办法!你给不给我钱?不给钱我就砸东西!我砸了!” 孙云格开始砸提琴,砸吉它。 闻云英冲上来:“孙云格,你住手!” 余欣大哭。 孙云格瞳孔放睁,大叫:“不给钱?不给钱你也好不了!哈,我他妈的真傻,这东西我拿出去卖了就是钱!有了钱我就能高兴!” 孙云格一手一把提琴,扬长而去。 闻云英抱着余欣:“畜生!” 71、孙铁强家,日,内 在凌乱的家里,孙云格抱起闻云英送的电视往外走。 孙铁强闯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根擀面杖…… 孙铁强:“你干什么?” 孙云格:“让开!” 孙铁强:“你把我的电视留下,我就剩你姐送我的那电视了!” 孙云格:“老不死的让开!” 孙铁强挥起擀面杖。 孙铁强:“我打死你这畜生--” 72、乐器店,日,内 闻云英握着电话,旁边站着许亚雄。 闻云英:“余斌,你快回来吧,云格他又出事了!快呀,快呀!他在家里抢东西,看样子是不想活了……好,我们都在爸爸家,今天晚上,好的。” 闻云英放下电话,惊惶失措地:“余斌回不来,亚雄,看,咱们还能找什么人。” 亚雄:“找谁都一样。云格太不争气了。云英,放弃吧,我们不是说好了放弃嘛!” 闻云英:“是呀,放弃……放弃……” 闻云洁突然撞了进来:“许亚雄你怎么在这儿?不好了,大姐,快去咱家,云格要抢电视去卖钱,他爸把他绑起来,要杀了他,你说怎么办呐?” 闻云英:“知道,知道,我就去。” 许亚雄摇摇头。 闻云洁:“姐,不能去,随他们的便吧!,咱们充其量报个案。” 闻云英:“等等……我不该去,我不该去,我有丈夫,我有孩子,他已经毁了,我不能让他把我也毁了,不能让他把我的家,我的丈夫和孩子也毁了。” 许亚雄:“哎呀你别想这事儿了。” 闻云英突然哀鸣一声:“这不人道!我做不到……” 许亚雄和闻云洁愣了。 闻云英:“云格不能死,我们去救他,我们能救他!” 73、孙铁强家,日,内 孙云格被孙铁强捆得结结实实,头上青了一块。旁边的电视机开着最大的音量,孙铁强一边喝着酒,一手握着菜刀,不住地傻笑。 闻云英和闻云洁撞门而入,许亚雄也跟着进来。 闻云英: “孙叔叔,住手!” 孙铁强:“你?你……你滚,没你的事儿,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闻云英:“孙叔叔!” 孙铁强一只手伸出菜刀指着孙云格:“好,你们看着,别拦着我,我……要清……清理门户!你们看看,他把这家毁成什么样了,他没有人性,他不是人,我已经让他给拖完了,我不能眼看着他把你们都拖垮了!他连你送我的电视都不放过,除了这电视,我还有什么?” 孙云格:“杀呀!杀呀,你杀呀!老子到了另一个世界还吸白面儿!” 孙铁强站起来,挥舞着菜刀:“我这就剁了你,我为家除害,为民除害!” 闻云英抱住孙铁强的腿:“孙叔叔,求求你,爸,要杀您就杀我吧,云格他还小啊!云格,你快给爸爸认个错,快求求爸爸呀,云格,我求你,你快呀!” 孙铁强咆哮:“不行!我没他这个儿子!” 闻云洁也在啜泣。 孙铁强一仰脖儿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啪地甩了酒瓶子:“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你看看好端端的一个家被你毁成什么样了?只要有你在一天我们谁都别想好!你怎么不自己结果了自己!我要灭了他有什么错儿,你们说他有什么救!他是我前辈子造的孽!我生了他我也要收了他!别拦我!” 闻云英;“许亚雄你快拦住孙叔叔。” 许亚雄:“我哪儿拦得住?” 孙铁强奔孙云格冲了过来,闻云英上前抱住孙铁强,硬是把菜刀夺了下来。 孙铁强:“还我菜刀,还给我!” 闻云英抱住孙铁强,痛哭失声:“孙叔叔,饶了他吧,想想我妈临死的时候他还小啊,妈妈就不放心他啊,杀了他我们怎么跟我妈交待啊!您是他的爸爸,也是我们的爸爸,云格什么时候都是我们的弟弟……” 孙铁强:“不是人的事儿我背,犯法的事儿我扛!我要灭了他!” 闻云英:“孙叔叔,云格就交给我了,我把他带回去,我帮他戒毒,我答应还给您一个完整的儿子!给我一次机会吧,给我一次机会吧!” 闻云洁:“姐,你何苦呢?” 许亚雄:“嗨!” 孙铁强:“那是放虎归山!你能谁治住他?不行,把刀给我!” 孙铁强推开闻云英冲了过来抢刀。 闻云英从后来抱住孙铁强:“住手!你这是犯法的!” 孙铁强:“犯法?我犯法?” 在敞开的大门口,谁都没有注意到,珍珍木然站在那里,目睹着一切,她慢慢地转回身,下楼走了。 闻云英:“孙叔叔,您老了,您该好好的安度晚年,云格交给我们吧,我们天天来伺候您,再也不让他来伤您的心了。” 孙铁强:“什么,你们说我是多余的……” 闻云英:“就看在妈妈的分儿上,看在亚雄的分儿上……” 孙铁强一跺脚,仰天长叹:“作孽呀!你们……你们把这畜生给我弄走……” 孙铁强突然冲了过来,抢过菜刀,抡圆了砍了过去。 闻云英:“不!” 孙铁强一刀一刀把电视砍得粉碎:“你们都给我滚!滚!从今以后你们谁也别来!我没那个儿子,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我有言在先,孙云格是生是死都不要告诉我,他再进这家门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铛”--孙铁强把刀往地板上一甩,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横流:“你们都会后悔的,你们……都会被他给拖死的。” 许亚雄遗憾地把孙铁强扶到里屋。闻云英爬过来揭开孙云格的绳子:“云格,云格,你怎么样?我一定要救你……” 孙云格开始浑身哆嗦:“我冷,我冷……我……刚才好象看到珍珍了……我好象毒瘾发了,我……不行,你给我点钱,让我走,以后我保证听你的……” 闻云英:“不行,不行!云格,你就是死,姐也不能让你再沾毒!” 孙云格:“你为什么这样啊,又害自己又害我……” 74、许亚雄的车内,日 许亚雄开着车,故意把车开得很快,不稳。闻云洁坐在前排,不时回头看。 闻云英的怀里抱住孙云格,就象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孙云格不住地颤抖,不住地咬着牙,无比痛苦。 闻云英:“云格,忍忍,云格,姐和你在一起。云格,要不要叫来珍珍,姐姐知道你的女朋友……” 孙云格喘息着:“不要,不要……不要让她看我这样……她不知道,不知道……你知道,珍珍她不知道,知道了他一不会信,因为她爱我………你们不许让她知道,谁告诉她我就根她没完……放我走吧,我难受啊……” 闻云英:“难受你就叫,你就……” 孙云格:“浑身都是蚂蚁,蚂蚁,蚂蚁在咬我!……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闻云英泪流不止:“云格,坚强点,姐抱着你,别怕,就到家了,就到家了!” 孙云格:“我不去,啊……救救我……杀了我……” 孙云格揪自己的衣服,咬车座上的沙发套,最后他突然咬住了闻云英的手。闻云英疼得杏眼圆睁,但是强忍住了:“云格,云格,你坚持住!” 鲜血从闻云英的手上滴了下来。 闻云英:“云格,云格,你是姐姐的,姐姐知道你坚强,挺住,挺住啊,只要你好,姐姐拿命换都可以,听到了吗,争气呀!” 闻云英脱下外套用袖子把孙云格的嘴勒住,把孙云格的手也捆上,一边捆一边扑簌簌地落泪:“云格,姐没办法,姐是帮你!挺住啊!” 被捆起来孙云格挣扎着,忍耐到了极限,嚎叫一声挣脱了捆绑。 孙云格把头向车窗撞去,闻云英和闻云洁慌忙拉住他,孙云格的头上撞出了血,软软地倒下。 许亚雄咬牙切齿地,内心高度惊遽,飞速开着车,车在路上疾驶…… 75、闻云英的家,卧室。日,内 孙云格在床上滚到地上,在地上爬着,仍然在挣扎,抓起沙发,狠狠地砸自己的头,又拿出一把利器,狠狠地戳向自己的腿,疼得一声惨叫:“啊!” 闻云英慌忙进来抢走所有带锐角的东西,余欣的铅笔,圆规,剪刀……她惊恐护着这些东西,不让孙云格靠近…… 望着孙云格腿上的绷带,端着一碗粥的闻云英不住流泪:“云格,你喝点粥吧。” 孙云格一把打飞了闻云英手里的粥,粥溅了闻云英一身。 孙云格:“不要!” 孙云格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出去。 闻云英:“你干什么去?” 孙云格:“上厕所!” 76、闻云英家客厅,夜,内 闻云英、闻云洁、许亚雄相对而坐,局面似乎是平静一些。 闻云洁:“姐,他好点了吗?” 闻云英回头望了一下卧室的方向。此时卫生间的方向又传来“咣”的一声。 闻云英:“好象是好多了,刚才睡了一会儿。” 许亚雄:“那我们走了。” 闻云洁:“姐,你一个人行吗?” 闻云英:“余斌就会回来的,云格好点了,你们还有事,先走吧,你们有时间多照顾一下孙叔叔就行了。” 闻云洁和许亚雄站起来,走出门。闻云英送到门口。 许亚雄:“难为你了。” 闻云英笑笑:“没关系,我就是放弃不了。” 闻云英回到卧室。 77、卧室,夜,内 闻云英进来,里面没有孙云格。闻云英:“云格?” 闻云英出卧室,去卫生间。 78、卫生间,夜,内 闻云英拉开卫生间的门,蓦地惊呆了,镜子碎了,孙云格躺在地上,手里拿着玻璃片儿,另一只手腕上鲜血横流…… 闻云英:“云格!” 79、医院,夜,内 孙云格被戴上氧气面罩,放在担架车上抬走。闻云英跑过来:“大夫,大夫,救救他!” 大夫:“你放心,我们尽力!现在需要输血。我们AB型血不够了。” 闻云英:“输血室在哪儿,我去!” 大夫:“在那边。” 闻云英冲了过去。 80、采血室,夜,内 闻云英冲了进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医生正在从余斌的血管里往出输血,余斌沉稳地对闻云英笑笑。 余斌:“我是万能血型。” 闻云英眼前一黑,晕倒了。 81、医院外,夜,外 浓烈的夜色中,闻云英和余斌紧紧拥在一起。 余斌:“我回来了,别怕,没事儿,别怕!” 闻云英:“别离开我!抱紧我……亲爱的,别离开我,我要垮了,没有你我不行……” 余斌:“我不离开,我一刻也不离开了!” 闻云英:“我不能失去你,余斌,余斌,好余斌。你一下火车就来了是么?” 余斌:“不然我怎么是你丈夫。我是飞回来的。” 闻云英:“我一定要救他。” 余斌:“为了你妈妈的一句话?” 闻云英:“大家都抛弃了他,我们不能,云格得有人管,他需要爱! 余斌:“好,就凭你这一句话。放心,什么事儿我都扛得住!” 闻云英:“你在哆嗦?余斌,你怎么啦?” 余斌;“没事儿,没事儿,这又不是第一次。” 余斌说着有些摇摇晃晃。 82、某咖啡馆,夜,内 万志刚的对面是颓废的珍珍。 万志刚:“真可怜。这么靓的女孩儿,没人爱。你以为你爱了个人,人家就和你一样投入,你和人家在一起住,甚至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人家吸毒。可是人家只爱毒品,只爱四号。人家对你的眼泪不管不理,而你天天在傻等。人家呢,过足了瘾,跟姐夫一会儿按摩,一会儿打炮……你的肚子都大了,可是吧,谁管呢,他连听都不听。你还是个人?你干嘛还活得那么认真,自己找舒服就行了……” 珍珍抓起眼前的一瓶白酒,咕嘟一声灌了一口。 珍珍:“万哥……哪有好玩儿的?” 万志刚:“你早说呀?我带你去!我还给你一种玩意儿,孙云格有,你也有……” 万志刚扶着迷醉的珍珍,走出咖啡厅…… 83、许亚雄的帕萨特内,夜 许亚雄和万志刚相视大笑。 万志刚:“许哥,你教我那些话,我全用上了,嘿,真灵,那小娘们一听就给自己灌二锅头,然后醉了,乖乖地上了套了……” 许亚雄:“你给了她多少?” 万志刚:“2克!我看着她给自己胳膊上推进去的。” 许亚雄:“2克?行,够了。这阵子你出去躲躲。” 万志刚:“怎么?” 许亚雄:“没脑子?2克,对一个从来没吸过的人意味着什么?” 万志刚:“意味着……是你让我给她这么多的!你是不是跟那小妞有仇?” 许亚雄:“谁妨碍我,我弄谁!你想想,这样孙云格吸毒的问题就都按到这小妞身上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下一个目标是那小子,让那小子殉情吧,趁他姐夫还没恢复工作,我要把一切彻底摆平!” 万志刚:“高,实在是高!” 84、闻云英家,餐厅,夜,内 闻云英、余斌、余欣一家三口在吃饭。 余欣:“妈妈,小舅舅还在医院吗?他是不是疯了?” 闻云英:“小舅舅还在住院,他还在昏迷,没醒呢。” 余斌:“快吃饭,不该问的不问。” 余欣下了饭桌。闻云英:“你干什么去?” 余斌摇摇头。 余欣抱着一个储蓄罐进来,当着父母的面,打开储蓄盒的盖子,把里面的硬币哗哗地倒了出来,余斌和闻云英惊异地看着余欣。 余欣:“爸爸,妈妈,这是给小舅舅治病的。” 闻云英抱住余欣:“乖宝宝,真是妈妈的乖宝宝。” 电话铃响,闻云英去电话:“喂?是我。(对余斌)是医院病房。喂,什么?云格他醒了以后就跑了?!” 85、路边,夜,外,雨 闻云英跑过来,对着路边大喊:“云格!云格!” 余斌:“孙云格!孙云格!” 86、某一处角落,夜,外,雨 孙云格坐在角落里,痛苦地仰着头:“珍珍……我必须要见到你,我必须,必须要见到你……” 87、珍珍家门口,日,内 孙云格狼狈地来到珍珍家门口,敲门。 没有人应声,孙云格一推门就进来。 孙云格:“有人吗?珍珍在家吗?” 一个中年妇女出来:“你找谁呀?” 孙云格:“是珍珍家吗?我是孙云格,我是她男朋友,有人打电话说她出事了……” 中年妇女:“孙云格?(突然爆发)你给我滚出去!滚!” 从里屋冲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吸毒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孙云格:“搞错了吧!” 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张纸,颤抖着:“杀人犯!你还有脸来,你看,你看……” 孙云格疑惑地接过纸条儿。 珍珍的声音:“我搞到两克海洛因……据说它可以让人摆脱痛苦。我身上怀过孙云格的孩子,可我已不爱他,我就想放松……” 中年妇女:“珍珍她给自己注射海洛因,过量死了啦!” 中年男人冲上来掐住孙云格的脖子:“你还我的女儿!她今年才二十……是你,是你给她的海洛因,注射器……” 孙云格惊恐地:“不,不……” 孙云格木然地被勒着脖子,他的眼睛瞥到了屋内摆放着珍珍的黑白大照片,周围镶着黑框,里面的珍珍瞪着一双大眼睛,似乎在问一万个为什么。 天空下起雨来,孙云格坐在水里痛不欲生:“啊--” 耳边传来珍珍父亲的哀号:“你还我的女儿!” 孙云格对着飘雨的天空:“天杀的海洛因--我害死了她--” 88、闻云英的家,客厅,夜,内 闻云英失神地讷讷自语:“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余斌在一旁给她喂水。 余斌:“我已经通知110,他们已经在全城搜索了。” 闻云英神经质地:“一定要找到他!” 余欣在一边悲伤地抽泣:“小舅舅怎么还不回来呀……” 89、楼下,夜,外 孙云格仰望着闻云英的窗口,任凭大雨倾泻在自己身上…… 90、乐器店,夜,外 孙云格跑到乐器店,四周一片黑暗,乐器店门口一片萧条,门上贴着告示:本店停业…… 孙云格伏在门玻璃上:“姐,我害了你们……” 91、孙铁强家,夜,内 孙铁强在屋里喝着闷酒,门口大开。 孙铁强:“死了好,死了好……” 孙云格从楼梯爬上来,偷偷地看着衰老的父亲,看着父亲家里的一片破败。 孙铁强摇晃着站起来,“咣”一声把门关上。 孙云格爬到门口,背靠着门坐下,闭着眼睛,耳边回荡着父亲的怒吼:“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你看看好端端的一个家被你毁成什么样了?只要有你在一天我们谁都别想好!他怎么不自己结果了自己!我要灭了他有什么错儿,你们说他有什么救!他是我前辈子造的孽!我生了他我也要收了他!别拦我……” 孙云格的眼前又出现了她在闻云英面前的暴戾: 【……闻云英:“你这是欺负姐姐,你要说实话!” 孙云格:“给我钱!不给钱我就砸东西!我砸了!” 孙云格开始砸提琴,砸吉它。 闻云英:“孙云格,我是你姐姐呀!” 孙云格瞳孔放睁,大叫:“你不给我钱,就不是我姐!”】 余斌严厉的声音:“谁带你吸毒的!谁给你提供的毒品!” 余斌温和的笑容:“我们血型一样,只要能救活你,让你重新做个好人……” 珍珍的话在回荡:“我搞到两克海洛因……据说这可以让人摆脱痛苦。我身上怀过孙云格的孩子,可我不爱他,我就想放松……” 【许亚雄充满诱惑的声音(声音是电话中传来的):你害死了珍珍,她被你害死了,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你……追她去吧……(电话挂断的忙音)】 孙云格有气无力地自语:“太晚了,太晚了,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人啊……” 孙云格开始哆嗦,颤抖…… 孙云格强忍着毒瘾掏出一张纸条儿,塞进门缝儿里,然后挣扎着下楼。 92、街道,夜,外 大雨依然不停,孙云格踉跄走在街上,毒瘾依然残酷地折磨着他,远远的一辆汽车的灯光闪过,孙云格一下子笑了:“哈哈哈……” 汽车越开越进,孙云格哈哈大笑:“姐,我给你们做点贡献吧……”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93、孙铁强家,夜,内 孙铁强在门口拿着个字条儿,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 孙铁强:“嗬嗬嗬……你要死?死了好!你终于自己想明白了,死了好!” 94、街道,夜,外 闻云英冒着大雨跑来,余斌打着伞在后面紧追。 95、街道,夜,外 大雨中,警灯闪烁,司机跟警察辩解着,孙云格躺在路边,闻云英冲过来,扑到孙云格身边,抱起孙云格:“云格,你怎么啦?” 警察走了过来:“他是故意撞车,幸亏司机技术好,他没大事……” 孙云格艰难地睁开眼睛:“姐,我想死……杀了我吧……是许亚雄带我吸毒的,我无意中看到他卖…卖…” 闻云英如五雷轰顶…… 余斌跑过来:“云格!云格!你怎么样!” 孙云格:“对不起,我又没死成!给我一只枪,让我把自己崩了吧……” 余斌:“你不能死!” 闻云英依然怔怔地。 警察过来:“你们是他的家属?按规定,修车的费用应该由你们承担。” 余斌站起来,抓住警察的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警察:“谢我干什么?” 余斌:“他还活着!” 警察:“别罗唆了,拿证件吧!” 余斌递过证件。警察:“哦,同行?哪个科的?” 余斌:“缉毒。” 警察:“可我得秉公执法,不能含糊,你把这孩子先带走,送医院看看,然后再到交通队听处理。对了,把地址留下。” 余斌:“哎,哎。” 余斌来到闻云英身边,闻云英安抚着受伤的孙云格。 大雨中闻云英把嘴凑到孙云格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声音不大却字字震撼着孙云格的灵魂:“云格,听着,你想活吗?” 孙云格:“姐……” 闻云英:“姐什么也不要了,也要救活你!我不单要救活你,我还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孙云格:“姐,我不行了……” 闻云英:“就当你死了,你的命是大家的,为大家,你的命,是为大家活的!听到了嘛!” 孙云格:“姐,我不想死……” 闻云英仰天长啸:“天,还我弟弟!我发誓,我要夺回我弟弟!” 余斌抓住闻云英的手:“云英,我也要救活他!我是缉毒的,过去我只认为抓到毒贩才是我的使命,现在我明白,抓毒贩是为了不让人吸毒,是救人;我能救活一个吸毒者,不也是救人吗?何况云格是我的亲人!相信我,我余斌不是吃素的!” 闻云英:“听到了,云格,大家没有放弃你,大家都爱你!以前我害怕你,溺爱你,是我的错,现在我再溺爱你,我就是在犯罪,你给我爬起来,回家!” 孙云格:“我不能再拖累你们啦……” 大雨中,单薄的闻云英拖起孙云格。 孙云格:“我害死珍珍……” 闻云英:“那好吧,用重新做人来洗刷你的耻辱!” 余斌:“云格,回家,就住在我的床上,不去戒毒所了,我和你姐陪着你,不论发生什么,咱们都在一块儿!为了姐姐,为了你爸,为了珍珍,也为了我,云格,你拿出个爷们的样儿来!” 闻云英:“云格,听到了吗,做个男人!” 孙云格踉踉跄跄地跟着走了起来,不住地点头:“哎,哎……我听你们的……” 96、街头,日,外 闻云英急促而愤怒的脚步,风吹着她的头发,显得她轮廓柔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棱角。 余斌从后来追上。 余斌:“站住,云英,你听我说!” 闻云英:“我不听,我要送他上法庭!” 余斌:“你等等,现在我们没有证据!” 闻云英仍然在疾步前行:“云格的话就是证据,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余斌:“你冷静点,云格的证据不够,我们在调查!” 闻云英:“我要把他的脏钱都还给他!” 余斌:“你打草惊蛇!” 闻云英:“不,我要他受到良心的审判!” 余斌:“不行,不行!” 闻云英:“你放心,我就是把那些钱还给他!” 余斌:“你等等,让我想想。” 97、许亚雄的住处,日,内 这是一个豪华的客厅。明亮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光线,各种高档的电器应有尽有,许亚雄端着一杯酒优雅地过来,闻云英来到许亚雄面前,从包里拿出几摞钱,放在桌子上。 许亚雄:“这是……” 闻云英:“钱,我有了。谢谢。” 许亚雄:“嗨,急什么呀?孙云格怎么样?听说撞车了?” 闻云英:“他活得好好的。” 许亚雄:“他没说什么吧?” 闻云英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忍住了。 闻云英:“他说了……” 许亚雄紧张地观察着闻云英。 闻云英也仔细地看着许亚雄:“他说,他不想死。对了,余斌说,近期要开展专项斗争,专打走私,他们许多缉毒科的人支援反走私了。” 许亚雄:“就是呀,现在谁还吸毒啊?” 闻云英:“那我走了。” 许亚雄:“啊?啊,不送,不送,我还得等个电话。云洁――送送云英!” 闻云洁出来,挽上闻云英的胳膊,二人一块儿出去。 许亚雄急不可耐地抓起电话。 98、闻云英家,厨房,日,内 煤气灶上一个沙锅儿,正哧哧地冒着蒸汽,闻云英在一边,一边看沙锅,一边在看着一本书。 此时余欣进来:“妈妈,老师让你开家长会。” 闻云英:“噢,让爸爸去吧。妈妈忙着给小舅舅煎药呢,你看,这是妈妈刚刚买到的书,上面的是帮小舅舅治病的药方。” 余欣哭了:“呜……妈妈你只管小舅舅,都不管我了!” 闻云英:“别哭,乖乖,欣欣乖乖!妈妈管欣欣,妈妈管欣欣。” 余欣:“妈妈抱我!” 闻云英抱起了余欣,余欣:“妈妈,爸爸在和小舅舅锻炼身体呢!” 99、客厅,日,内 孙云格在余斌的陪伴下,正在做仰卧起坐,余斌喊着:“十一!十二!” 孙云格:“不行了……” 余斌:“孬种,接着做!” 孙云格想放弃,看到余斌严厉的目光,又强忍着做起来:“哎呀……” 孙云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是起不来。 余斌:“你给我起来!” 门口闻云英看着孙云格,忍不住要伸手,被余斌用严厉的目光制止。 余斌:“你给我起来!” 孙云格终于又做起了一个…… 余斌:“好!再来!” 孙云格躺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余斌:“起来!” 孙云格:“不行啦!” 余斌:“你看我的,我做两个你做一个!” 余斌躺下啪啪做了两个:“做!” 孙云格挣扎着又做了一个…… 闻云英眼里闪出了泪花,她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 100、卧室,夜,内 孙云格浑身哆嗦,又开始咬床单,咬手指,闻云英跑过来:“云格,云格,挺住!” 孙云格:“我不行了,我不行我……我……饶了我吧,我不行……啊呀……” 闻云英端起药碗:“云格,吃药,吃下去呀!” 孙云格一口把药灌了进去:“没用啊!” 闻云英抱住闻云英:“弟弟,你要坚持,坚持!你已经好多了,不能功亏一篑啊!云格,云格,来你咬姐的手指啊,咬,我的血能止痛……” 孙云格一口咬上闻云英的手,闻云英疼得咧嘴。 孙云格:“我不要,我不能伤害你……” 闻云英:“姐姐给你唱歌,姐姐给你唱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孙云格:“难受!” 闻云英:“有妈的孩子象乖宝……” 孙云格:“姐,我受不了啦!” 余斌进来了:“孙云格,当个爷们,给我挺住!” 孙云格:“姐夫,姐夫,给我一拳,给我一拳!” 余斌出去了。 孙云格哀号:“怎么不给我一拳?” 余斌冲了进来,把一张照片举到孙云格的眼前:“看好了,这是谁!” 照片上是珍珍,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 孙云格惊呆了,半晌一动不动。 余斌眼里闪着泪花:“为了她,你坚持一下!” 孙云格咬上了自己的嘴唇。 闻云英也忍不住落泪。 101、郊外,日,外 孙云格和余斌在长途跑步…… 孙云格上气不接下气跟在余斌后面,余斌也累得不行,停下弯腰喘气,等孙云格上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快,就象身后有一条狼在追你!” 孙云格:“姐……姐夫,这么练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运动健将……” 余斌:“强健你的体魄,磨炼你的筋骨,强化的你的意志,只有这样,才能戒毒!云格,跟着我,跑!” 孙云格:“哎!” 孙云格跟上。 102、阳台,日,外 孙云格拿着口琴,吹奏一个曲子。 余欣在一旁听。 孙云格:“怎么样?够专业吧!” 余欣:“我不怕你……不怎么样,我妈妈才是专业的。” 孙云格:“你妈妈?那也是我姐呀!” 余欣:“你真让人嫉妒,你有姐姐,我就没有。哎,我是独生子女。” 孙云格:“那你就羡慕吧,国家政策就那么规定的!” 余欣:“你还是吹吧,不然我妈又骂你啦,我妈现在可厉害了!有这么凶!” 余欣噘着嘴,作出一个凶巴巴的样子。 103、公园,日,外 渐渐地,孙云格跑步的姿势已经强劲多了,余斌也不再跑步,而是骑着自行车跟在孙云格的后来,不时扔过毛巾给孙云格擦擦汗。 路边站着小李。余斌把车停下,小李上前:“科长!” 余斌:“又来了,不要叫科长!怎么样,我让你查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小李:“那个家伙真狡猾,不知道他底细怎么也看不出他是吸毒的!除了他吸毒,现在还没什么发现,不过,您放心,你安排的事,我们照办!我们发现有一个叫万志刚的,常跟许亚雄来往,已经让我们控制上了。这家伙,吸毒贩毒!不过,这万志刚还是有名的孝子,家中有一个老母,水敢骂他娘他就跟谁拼命!你说他会不会是老万?” 余斌:“不会。先别动他,看看再说。对了,你跟局里汇报一下。” 小李:“哎。怎么样,孙云格戒成了?” 余斌:“现在还不能大意!” 小李:“我不明白,他是他姐夫,这亲戚怎么还能让亲戚吸毒呢?” 余斌:“别忘了,这人是一毒贩,而且可能是大毒贩!据云格讲,他是被云格发现无意中跟一个人谈毒品,为了堵云格的嘴,就拉云格下了水。他们都是认毒认钱不认人,至于是不是亲人,他们根本不管!” 小李:“真黑!对了,科长,局里让你马上去,要保密!” 104、公安局处长办公室,日,内 处长和几位领导在议论着什么,余斌推门而进。 余斌给大家敬了个礼:“余斌来报到!” 几位领导笑了。 处长把枪递给余斌:“这回你官复原职了!但是,这个消息不能公布,你知道为什么吧?” 余斌:“知道,为了对付老万!” 处长:“对。还有,许亚雄的情况引起了我们高度重视。他,还有万志刚都归你管!要秘密进行,查清楚了再动手,我不信他比老万更狡猾。再有,要改改你的暴躁脾气!不过,听说老万最近又要有大动作……” 余斌:“我能不能申请点……困难补助……” 105、闻云英家,由书房改成的卧室,夜,内 窗外月光皎洁,闻云英伏在余斌胸膛,二人欣赏着月亮,享受着难得的寂静。 余斌:“你看什么呢?” 闻云英:“月亮。你呢?” 余斌:“月亮。” 闻云英:“下辈子,你想做什么?” 余斌:“下辈子?当你老公,缉毒。你呢?” 闻云英:“当你老婆,当一个姐姐,拯救一个弟弟。” 余斌:“也许下辈子世界上就没有毒品了……” 闻云英:“那我们就只能当对方的老婆老公……” 余斌:“真的,怎么和我想的一样?” 106、闻云英家,餐厅,日,内 余斌、闻云英、孙云格、余欣欢聚一堂,在吃饭。 闻云英:“今天可是双喜临门。第一喜,云格,你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已经有个人样了!第二喜,你姐夫也恢复了工作!” 孙云格:“我现在还有点想那玩意儿,但是我能克制住了……” 余斌:“你别晃晃当当,一不留神就前功尽弃,一定要咬紧牙关挺住!” 孙云格:“姐夫,我听你的。” 闻云英:“云格,有时间应该去看看爸爸。” 孙云格低下了头。 余斌:“听我的就先吃饭!对了,你们吃,我去一趟单位!” 余斌站起来,拿出了久违的警服:“云格,你听着,今天自己跑步,不许偷懒!” 余斌亲亲余欣走了。 余斌:“爸爸再见!” 闻云英:“云格,吃,你姐夫高兴死了!” 余斌又回来了,不好意思地:“云英,有两毛钱吗? 我车子没气了,得打气。” 闻云英:“有!” 闻云英站起来,在兜里摸了半天,最后递给余斌一张十元的。 闻云英:“找了钱还给我,这个月还有三天,咱们就这十块钱了!” 余斌把钱推回去:“算了!” 余斌走了。闻云英坐回餐桌,看着愣愣的孙云格:“你怎么不吃了?” 孙云格:“啊,吃,吃。” 107、闻云英家,客厅、日,内 满头大汗的孙云格进来了,看到闻云英的对面坐着一位不耐烦的催债人。 闻云英:“您喝水,喝水呀……” 催债人推开闻云英送来的茶杯:“我要你的水干什么?我是要讨债的!” 闻云英:“云格,我有事,你去洗澡吧。” 孙云格磨蹭着想听清楚,好久才进了卫生间。 催债人:“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 闻云英:“能不能再缓缓?” 催债人呼地站起来:“不行!这是最后通谍了!你一个星期内再不还钱,我只好拿你的商店抵债!哼!你看着办吧!” 催债人气哼哼地走了。 闻云英:“哎,您别……” 孙云格突然从卫生间里出来,要往外走。 闻云英拉住孙云格:“你干什么去?” 孙云格:“我找许亚雄要钱,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闻云英:“不行,他的钱是脏钱,不能要他的钱,姐就是穷死,也绝不和他有半点联系!” 孙云格:“那我去打工!我已经戒好啦!我一身肌肉,干什么都行!” 闻云英:“不行,你得处处跟着姐姐,姐姐现在对你绝不放手一步!” 孙云格:“不放手,不放手,我把你们的钱都花了,你让我怎么做人?” 闻云英抱住孙云格:“云格,只要你重新站起来,姐姐就是什么都没了,也心甘呐!” 108、闻云英家门外,日,内 一把钥匙插进门锁,门锁好象与钥匙作对,怎么也拧不开。 闻云英的钥匙突然断了,她只好拍门:“云格?云格,开门!” 门开了,没有孙云格,只有余欣。 109、闻云英家客厅,日,外 闻云英急急地跑了进来,余欣突然哭了。 闻云英:“怎么啦,欣欣?” 余欣:“小舅舅跑了!” 闻云英:“啊?妈妈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余欣:“没看住!” 闻云英:“他………” 这个时候孙云格突然回来了。 孙云格:“姐!” 闻云英:“你去哪儿啦!” 孙云格:“没去哪儿,出去散散心,就十分钟!” 余欣:“不对,是三十分钟!” 孙云格:“姐,我要有钱了,咱们要发财了!” 110、公安局,日,内 电话铃响,余斌接电话。 余斌:“什么?云格说要出去挣钱?能挣大钱?跑一趟生意就能挣一万?他出去过没有?你等着,我马上回去!” 余斌放下电话,小李过来:“科长,我买的冰激淋。” 余斌急忙拿起衣服,出门:“去你的冰激淋!” 小李:“哎,狗咬吕洞宾啊……” 111、闻云英家,卧室,夜,内 只有一盏幽暗的灯,孙云格很犟地歪着头。 对面是面色凝重的闻云英和余斌。 一个闹钟在屋里滴答滴答地响,显得屋内超静。 孙云格渐渐出了汗,伸手擦脸,抬头看着闻云英和余斌不放松的双眼。 余斌:“你可以不说,但是你会铸成大错!” 闻云英:“我不能袒护你!” 孙云格沉默。 闹钟还在滴答响,孙云格的汗越来越多。 余斌:“你还记得珍珍是怎么死的吗!是因为有人卖给她毒品!今天你有可能犯下同样不可饶恕的罪过!就因为你的沉默,世界上可能再死一个珍珍,两个,三个,成千上万个!” 孙云格:“我没有,人家说就是跑一趟生意!” 闻云英:“你难道傻了吗?你毫无技能,跑一趟生意,送一趟货就能赚一万!” 孙云格:“我是欠你们太多,我想报答……” 余斌:“那你快说,到哪里拿货,送哪里,接头人是谁?” 孙云格咽了一下吐沫:“我不知道送什么货,就知道那人姓万……” 余斌:“老万?是谁介绍的?” 孙云格:“祥子。” 余斌:“祥子是谁?” 孙云格:“一个曾经卖给我毒品的人……” 112、客厅,夜,内 余斌在打电话:“好,好,一定。” 余斌放下电话,闻云英从卧室跑出来:“你要干什么?” 余斌:“我……” 闻云英:“别骗我,你们要拿云格怎么样?” 余斌抓住闻云英:“局领导认为这很可能是一起贩毒案,让云格还去接头,我们引蛇出洞,看看能不能抓获那个老万!” 闻云英:“不行!云格不能冒那个险!” 余斌:“我们想想别人。” 闻云英:“不!不能让云格冒这个险!我们拼出了一切才把云格拉回来,现在你又要拿云格的性命冒险,毒贩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怕你们,可不怕云格!” 余斌:“你轻点!你听我说嘛!” 闻云英:“不行,我死也不答应!” 余斌:“云格戒毒也有我一份功劳,这次是他立功的机会,如果毒贩出现,第一个冲上去的是我,如果毒贩开枪,第一个挡子弹的是我,如果毒贩拉响手榴弹,死死抱住他的还会是我,云格怎么回有事呢!” 闻云英抱住余斌:“我更不让你去!老公……” 余斌:“别担心,我这人命大,命硬,我一刻也不会离开云格,再说,这是局里的决定,不能更改,为了别人不受害,云格冒次险吧!” 闻云英:“你答应我,你们……一步也不能离开云格……你要用你的生命做担保!” 余斌:“好,我的生命。” 113、闻云英家,日,内 小李坐在沙发上,拉动自己的枪栓,检查着膛线,另外两个便衣警察也在收拾自己的装备,余斌拿着电话:“对,准备好了。” 闻云英和孙云格出来。 小李:“云格,别紧张,拿出和你姐夫练拳击的劲儿来!” 孙云格有点发抖:“我不紧张!” 闻云英帮孙云格整理一下衣襟:“镇静点。” 孙云格:“嗯。” 余斌:“云格,照我说的做,一会儿你出发,我们在后头,千万不要左顾右盼,你放心,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关键你得演得象。象个爷们,听到了嘛!” 孙云格:“听到了。” 余斌走到闻云英的面前:“等我们的好消息?” 闻云英突然死死抱住了余斌。 余斌:“干什么?生离死别似的,呸呸呸,不吉利!” 众人都笑了。 闻云英却满脸泪花,有点不好意思,似哭非笑地:“注意安全。” 余斌:“出发!” 余斌和便衣们走。 孙云格看看闻云英:“姐,我走了!” 闻云英:“听你姐夫的!” 孙云格:“哎……” 114、街道,日,外 一辆小车里,余斌和小李等坐在车里,透过前面的车窗,可以看见孙云格在前面走。余斌拿着对讲机:“那边情况怎么样?没有动静?” 余斌放下对讲机,对便衣们:“孙云格见的第一个人,是送钱的,孙云格拿这笔钱才能给人提货。第二个人是供货人,毒品在他手上;第三个人是收货人,云格最终要把毒品放到他们指定的地方。所以,我们第一次行动要快,要隐蔽,不能失败,以免丢了大鱼。” 小李:“知道!” 余斌:“好,小李,你们换车去埋伏!” 小李:“看我的吧!” 小李和司机等下车,换了路边的另一辆车,疾驶而去。 余斌坐上驾驶座,一边开车,一边拿起对讲机:“喂,云格,云格,我是余斌,我就在你后面,不要回头,你先吃碗馄饨。” 115、路上,日,外 孙云格戴着耳机,好象是在听WALKMAN,揭开衣领,对里面的一个小话筒:“姐夫,我听见了,可是我不饿!” 余斌:“这是命令!必须得吃!” 孙云格:“那我去吃了!” 余斌:“我还命令你把墨镜戴上,显得酷一点!” 孙云格:“哎!” 孙云格戴上墨镜,立刻“酷”了一些。 余斌:“好,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116、一处狭窄的楼梯,日,外 楼梯显得有点阴森,孙云格摘下墨镜看了看,有点紧张,但还是迈上了楼梯,第一步,第二步……孙云格不由得向后看,后面有几辆汽车。孙云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第三步,第四步…… 117、一个黑暗的房间,日,外 孙云格推门进来,里面黑呼呼一片,孙云格在里面摸索前进。 突然一只手搭到孙云格的肩上,吓得孙云格一声尖叫:“不是我说的!” 黑暗里有人咆哮:“你小子跟公安说了!我处理了你!” 突然一面墙的门窗被同时撞开,小李持枪一下顶住了来人(万志刚)的脑袋,另外几个便衣一拥而上把他按住铐上。 小李:“我跟你说清楚,我是人民警察,专抓毒贩,你可以狡辩,也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可你最好别动,我这枪容易走火!” 万志刚:“孙云格,算你运气,警察晚两秒,我就把你做了!” 余斌踢开大门进来,审视着里面的情况,小李拿过地上的皮包,拉开拉链,里面全是成捆的钞票。 孙云格惊魂未定,靠在墙边上喘着粗气。 余斌蹲下,看着万志刚:“万志刚,我们恭候多时了。” 万志刚:“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万志刚,怎么样!” 此时孙云格突然看清了万志刚的脸,他愣住了。 孙云格:“我认识你!” 万志刚:“对,怎么样?就因为那天晚上在胡同里你见过我和你姐夫说正事儿,还叫了声姐夫,你就死定了!你姐夫教你抽白面是堵你的嘴,你马子也被我们给算了,给了她2克四号,她全扎进去了,死啦!臭小子,你不知道吧,我们的计划是,让你送钱,再去交毒品,你一交出毒品,接货的人就会做了你!为这,老万的货特地卖了低价!” 孙云格:“为什么!为什么!” 万志刚:“我们要做大生意,而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这叫杀人灭口!” 小李用枪一顶万志刚:“老实点,我崩了你!” 万志刚:“别吓唬人,老子早晚是死,老子卖的白面成麻袋,抽的四号成筐,够本儿了,死不足惜!” 余斌:“你就是老万?” 万志刚:“我姓万,可不是老万,老万你们一辈子也抓不着,你们是瞎忙活!” 孙云格:“姐夫,他和许亚雄在一起,他特别怕许亚雄!” 余斌:“现在就要真相大白了。” 万志刚:“你们知道个屁!” 小李立刻把枪又顶上了万志刚的脑袋:“你还嘴硬,你以为我这枪不会走火了,这是无声手枪,哎,哥几个,我上次是不是走火了!” 众人:“对!” 小李:“你以为我走火会打你的头?上次那子弹打着卖白粉的那小子哪儿啦?” 一个警察:“下边。” 另一个警察:“一石三鸟,棍儿和蛋都掉了。” 万志刚:“你们太黑了,走火儿也不能往那儿走啊,那都是宝贝……” 孙云格突然冲了过来,双收抓住万志刚:“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把白粉给珍珍的!你还我珍珍!你……你说,你们为什么那么狠?” 万志刚看着眼前的孙云格:“其实我不狠,狠的是老万。哎,你有本事给我一枪,别打下边,打头!” 余斌拿起对讲机:“喂。陈局长,这有新情况。” 余斌拿起电话出去了。 孙云格暴怒:“我要杀了他,我要报仇!” 便衣们赶紧拦着他。 一会儿,余斌回来了。 小李:“局里咋说?” 余斌:“和咱们判断的一样,这不是老万,老万那条大鱼就要游过来了,我的连襟!眼前这家伙只是一小虾米。万志刚,老实交待,去哪儿取货?” 万志刚:“我什么也不知道。” 孙云格:“姐夫他不是小虾米,他是杀害珍珍的凶手!” 余斌:“万志刚,你要顽抗到底了?” 万志刚:“老子就是不说。你们抓不到老万!” 突然,万志刚的呼机响,余斌拽下他的呼机,上面写着:“如果一切正常就打开靠街的窗户!落款――老万。” 余斌一摆头。 小李轻轻地打开了窗户。 街上许亚雄的帕萨特一闪而过。 余斌紧锁眉头:“好熟悉的帕萨特呀?你的面纱终于露出来了,你骗了我很久。” 小李把窗子关上。 余斌:“许亚雄就是老万,我猜的一点都不错,一切都清楚了!好吧,小李,咱们收摊了,就等着另外一组抓人吧!(看着万志刚)哼,抓着了好,抓不着,许亚雄肯定是以为你泄的密,想想你的老母亲!” 万志刚:“啊?你说老万会对我妈下毒手?为什么?” 余斌和小李看着他冷笑。 余斌:“许亚雄知道了是你出卖他,他会狗急跳墙,会不择手段报复,他会花钱雇人,用刀子,刀子一刀一刀地剜,或者,用汽油,用炸药……当然他不会真针对你,而是你的母亲。因为他和一样,到了穷途末路,肯定也疯了。” 余斌和小李继续嘲讽地看着万志刚。 万志刚开始出汗。 万志刚:“不可能。” 余斌:“我还以为你是个孝子,看来是毒迷心窍,一点人味也没了,连你妈也不管。” 万志刚:“你们这招儿真损,这是让我出卖朋友。” 余斌:“对于许亚雄和我们来说,你都没价值了,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小李,咱们走?” 万志刚:“我……我……不信!” 余斌:“收队。” 万志刚:“不!不要让许亚雄伤害我老母!我……我告诉你们接头地点,你们一定要抓住他!” 余斌和小李交换了一下眼神:“给这小子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小李:“算了吧,我还是再走火儿一下。” 万志刚:“千万别走火啊!你们一定要听我说,这次是在北三街的快餐店里路边接头,让那小子戴一WALKMAN,时间是3点半,他别的什么也没说,这些你们都知道,我没说谎!” 小李唰地站起来。 余斌:“立刻跳窗从后面出去,到现场埋伏,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胜败在此一举!” 小李:“是!” 小李等收了枪,跳窗而出。 万志刚:“我上当了?” 不等万志刚说完,另一个警察把一块胶条结结实实地粘到万志刚嘴上,然后又把他捆了个结实。余斌轻蔑地笑笑,转向孙云格:“云格,知道做什么吗?” 孙云格:“知道,我去快餐店。” 余斌:“别紧张,我会在后面保护你,寸步不离。“ 孙云格:“姐夫,经过这回我不怕了,我要给珍珍报仇,我要亲手捉住许亚雄这个天杀的!” 余斌把装钱的包换成一个精致的双肩包:“拿着这个包,背上,保持镇静!” 孙云格:“我走了!” 余斌伸出两只手指作出V字。 孙云格和他一击掌。 孙云格:“等等!” 孙云格过来狠狠地踹了万志刚一脚:“你丫的别哆嗦,象条汉子似的!” 然后对余斌笑笑:“瞧好吧!” 孙云格掏出墨镜戴上,走了。 118、闻云英的家,客厅,日,外 闻云英抱着余欣,对面是闹钟,她的面色十分焦急。 余欣:“妈妈我练琴吧!” 闻云英:“好的,妈妈没心情,欣欣自己练。” 余欣:“嗯!” 余欣拿来小提琴,拉了几下,突然琴弦断了。 余欣:“妈妈,琴弦断了……” 闻云英:“啊?伤到没有?没有,还好。欣欣,看来今天不是练琴的日子。” 闻云英收起了小提琴。 余欣:“妈妈,我饿。” 闻云英望着闹钟出神,竟然没听见。 余欣:“妈妈我饿。” 闻云英:“啊?你说什么?” 余欣:“我都说两遍了,这是第三遍,我饿!” 闻云英:“哦!妈妈给你做!” 余欣:“我不要吃妈妈做的,我要吃快餐!” 闻云英:“那好,妈妈给你买快餐。” 119、本片开始时的快餐店门口,外,日 孙云格在快餐店外徘徊,他不时地望着快餐店里面,神情有点恍乎,眼前出现了本片开始时他和珍珍争吵的一幕。 【……孙云格在和一身嘉士伯啤酒小姐的“绿色包装”的珍珍争吵。 孙云格:“你怎么才来?” 珍珍:“我们刚发工资!” 孙云格一把从珍珍手中夺过一卷钞票:“就这么点!” 孙云格转身就走,消失在门外的车流当中,珍珍委屈地望着孙云格远去的方向。】 孙云格如梦初醒,看看四周,看看自己的表。 掩藏在一处的余斌和小李焦急地看着表。 小李:“过了十分钟了,这小子还没来了。” 余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别急……再等等……” 孙云格坐在马路边,眼前出现了闻云英的微笑,出现了一大束鲜花,余斌、余欣、许亚雄、闻云洁、闻云英、父亲向他缓缓跑来…… 眼前图象一换,出现了当时揭露孙云格吸毒的那个高个子。 【高个子:“你男朋友?那就更应该说了!你别跟这号人混了,他真是吸毒的,你看他胳膊上的针眼儿……” 珍珍最后的遗言再次响起:“我搞到两克海洛因……据说它可以让人摆脱痛苦。我身上怀着孙云格的孩子,可我不爱他,我就想放松……”】 余斌又看看表,小李也擦了一把汗:“龟孙子,4点了,迟到半个小时?那孩子行不行?” 余斌望着呆若木鸡的孙云格:“不能放弃。” 小李:“妈的,真狡猾。” 余斌:“估计他不会放弃。他急于把货出手,咱们这里发生的情况他根本无从知道,云格手里的钱是他最想要的,他不会放弃的。” 一辆汽车缓缓地向孙云格靠近,从汽车的风档往外看,孙云格越来越近了,一点点,一点点…… 远处,闻云英骑自行车而来,她看到了快餐店,想过马路,但有红灯,知道等待…… 汽车(帕萨特)越靠越近,孙云格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余斌一拉小李:“有情况!” 帕萨特开到了孙云格的身边,突然车门打开,孙云格突然看到了车里的许亚雄,大叫一声:“姐夫,抓许亚雄!” 孙云格向许亚雄扑去,就势被一只手拽进了车。这一切都被远处的闻云英看见了,闻云英扔下自行车大喊:“云格!” 与此同时,余斌和小李箭一样弹射了出去,直扑帕萨特! “砰砰”小李和余斌开枪射击,帕萨特的车胎瘪了。 警察们向汽车包抄过去。 与此同时,闻云英疯一样的冲上来:“云格!” 孙云格慢慢地从车里出来,头上有一把枪指着,许亚雄举着枪,从里面出来,还拿着一个皮箱。警察们一愣。 余斌:“停!” 此时闻云英却冲进了许亚雄的视线,来不及躲闪,许亚雄:“嗬!你也来了?正好,过来帮我拎皮箱,不想让孙云格脑袋开花就到那辆面包车里去!去呀!” 闻云英不知所措。余斌给了她一个眼色。 闻云英:“好,别伤害我弟弟,我过去。” 孙云格:“姐,你快跑啊!姐夫,开枪!一个换一个,不亏!” 许亚雄把皮箱扔向闻云英。 “给我接着,拿好了!你们听着,离开远点,不要耍花招!” 闻云英拿着许亚雄的皮箱进了面包车。 许亚雄刚刚要动,余斌突然叫了一声:“老万!” 许亚雄怔了一下。 余斌挪虞地:“还不想报出家门吗?你的姓氏可真多啊。” 许亚雄:“我是老万,又怎么样?” 余斌:“以前几个回合,你跑得够快的,老万一直是个逃兵。” 许亚雄:“这次我还会得手!我会赢!” 许亚雄狠狠地踢了孙云格一脚:“进去!” 大家眼看着许亚雄和孙云格进了车里。 小李:“科长,怎么办?” 余斌:“包围现场,埋伏狙击手,一定不能让他跑掉,听指挥,不要轻举妄动。” 车内,许亚雄擦着脸上的汗,仍然用手枪指着孙云格。 许亚雄:“妈的,两个废物,你们谁会开车?” 孙云格:“你做梦吧,我们会给你开车?你脑袋进水啦,短路啦?” 许亚雄:“混蛋!你给我出去,出去,给余斌传话,给我找个司机!下去!” 孙云格:“我跟你干到底了,我不下!” 闻云英:“云格,你下去!” 孙云格:“姐!” 闻云英:“告诉余斌,就说我一切都好,还有,他是对的!” 许亚雄:“别动,把装钱的包放下。” 孙云格摘下双肩包,扔在座位上,他想找机会扑许亚雄的枪,被闻云英用眼神制止。 许亚雄抓过包,“快去!” 孙云格不情愿地下去,许亚雄立刻用枪指住了闻云英的头。 闻云英:“你这个可鄙的瘾君子!是你带云格吸毒的,我……万万没有想到是你!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毒贩!!” 许亚雄作出一脸无奈的表情,突然他好象变得特别绝望,然后就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笑得很糁人。 许亚雄示意闻云英把手中的皮箱递过来。 许亚雄:“知道这箱子里是什么?这就是余斌千方百计要找的货,纯正的海洛因,我藏了两年了,都是这帮公安,让我藏着它两年不敢出手!太可恶了!卑鄙!嘿嘿,余斌嗅觉不错,他们是早就怀疑我了,可就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哪儿,所以一直不能动手。现在它们就在眼前,他们又不敢动手!哈哈,太笨。” 闻云英:“你不得好报!” 许亚雄:“可能吧,不过我现在也不用隐瞒什么了,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我是吸毒,很长时间了,而且贩毒!但我有理智,我能很好地控制量,因为我除了懂艺术之外,我还懂科学。我也能养得起自己,想想我的财产,想想我的车,帕萨特我有三辆,想想闻云洁对我的迷恋,余斌根本比不上我!你是不是后悔没嫁成我?你应该明白,我不用象孙云格那样贱格,到不惜舔我的脚趾换一点白面儿去过瘾的程度。所以海洛因对于我只有享受,你知道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嘛,那是一种人生至高无上的境界,要什么有什么,你要不要试一试?” 闻云英:“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卑鄙!” 许亚雄:“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卑鄙,我为什么贩毒。很简单,我的钱花光了,而且我发现自己上了瘾,我有正常人没有的快乐,却没有正常人的生活!我要索取,要回我的钱,我还要让所有人都吸毒!让这个世界成为毒的世界!” 许亚雄压了一下扳机:“孙云格吸毒是我带的,可也是他自愿的,我没强迫他,他也非常享受,开始我也慷慨地提供东西给他,都是上好的,可是他太不争气了,哼,再说我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他一辈子,你说呢,怎么说这也是一场悲剧,我很遗憾!最可悲的其实是你妹妹。她早就知道我吸毒,可是她离不开我,离不开我给她的一切,房子、车、钱和地位。你们家从小就是穷棒子,没有我,你们可怎么生活……” 闻云英:“衣冠禽兽!” 许亚雄:“你不能这么说,我不是衣冠禽兽。不让大家知道是为了避免你们误解。我帮过云格,我也帮过你,我甚至念旧,依然保持着对你的美好回忆,只是因为我南下的时候遇到了这种快乐的源泉,所以我比你们多获得了一些快乐。这不是毒品,那是误解,是人生的精华,是一切的一切,是忘忧的果子……我很慷慨,我很无私,我到处给予,所以我不是禽兽,我是有恩与你们的大善人,你说呢?” 闻云英:“够了!你这魔鬼,你不配跟我说话!你别猖狂,余斌会让你知道毒贩的下场是什么,他早就在调查你,监视你,只怪我从中作梗,我是瞎了眼睛!” 许亚雄瞟着车门外:“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老公受不了啦!出去!走!” 闻云英与许亚雄同时出了面包车,许亚雄身上挎着装钱的双肩包,闻云英被迫提着皮箱。面前是余斌。 余斌举起双手:“算是你赢了,我情愿当你的司机,放心,我没带枪。” 许亚雄:“我就是会赢!没想到吧?啊,你还真是心疼老婆。” 余斌:“那当然!这种美好的夫妻之爱你不配享用。” 许亚雄:“既然如此,上车吧!” 余斌:“等等,有条件,不能讲价,你先放了云英,我再上车。” 许亚雄:“不行,你们二人在一起不是很美好嘛?” 余斌:“云英离开后你可以用枪指着我。我这是为你着想,其实这公平。” 许亚雄:“不行,你们一起上车。” 余斌:“你真傻。按我说的做吧,明摆着只能这样。” 许亚雄:“跟我较量意志?我有枪,我说了算!” 余斌:“你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的优势在于你没有开枪,一开枪,你身上立刻会钻进几十发狙击步枪子弹,不信你看那边……” 就在许亚雄一愣神的时候,余斌一脚踢飞了许亚雄的手枪,接着一个背跨,将许亚雄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咔嚓”,带上手铐,将许亚雄拎了起来。 余斌:“起来!” 许亚雄狼狈地站了起来,突然面露凶光,掀开衣襟:“你够狠!知道你有这一手,老子与你同归于尽!” 余斌突然发现许亚雄敞开到腰里别着炸弹,而且已经在冒着白烟! 说时迟那时快,余斌大叫一声:“云英,趴下!” 余斌一把推倒闻云英,扑在闻云英身上。 远处的孙云格狂奔而来:“我操你祖宗许亚雄――” “轰――” 孙云格被气浪托起,摇晃…… 炸弹将天空撕成碎片,面包车上溅满了鲜血…… …… 浓烟升起。 在燃烧的碎片中,闻云英爬起来,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余斌,已经没有了眼泪。 孙云格扑上来:“姐夫,姐夫,你跟我说话,我没死,我好好的,你跟我练拳击,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给你吹口琴………你救了我,让我重新做人,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呀,你怎么就为我死了啦,不值啊,不值……” 孙云格捧起闻云英血污的面颊:“姐,姐夫没死,快送医院,快送医院,你这么抱着他都凉了!姐,我给姐夫偿命,我给姐夫偿命啊,姐,我戒毒,我戒毒啊!……” 小李:“科长,科长……” 闻云英依然抱着余斌,跟雕像一样:“你姐夫,他说话算话。” 尾声。 120、闻云英的家,客厅,孙云格跪在那里呆呆望着余斌的遗像。 121、余斌的墓前,闻云英戴着墨镜木然地站着,头上仍然有一小块纱布。余欣给余斌的墓上放了一束白色的花。 余欣:“爸爸你睡吧。” 闻云英回头,突然看见闻云洁和孙铁强出现在她身后。 闻云英摘下墨镜,闻云洁抱住闻云英:“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贩毒的,我不知道他就是老万啊……” 孙铁强:“不让你们管,你们偏管,偏管,偏管,偏管……余斌,余斌,别怪我,他不是我儿子,不是……” 夕阳下,闻云英一个人瘫倒在墓前,她抚摸着墓碑,默默地说:“余斌,睡吧……” 122、火车站,日,外 孙云格一身朴素的行状,背上了行囊,要上火车,突然背后有人在喊:“云格!” 孙云格回头,是闻云英和余欣。 隔着川流不息的人海,孙云格和闻云英对望着…… 孙云格的画外音:“有人叫我,我回头看,是姐姐。姐姐说我终于回头了,回头是爱。我不知道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我又觉得,我的生命里有姐夫,有爸爸,姐姐,有珍珍,有小欣欣,那都是爱,有了他们,我还怎么拒绝生命……为他们,我还得好好活着……” 字幕:拒绝毒品,热爱生命 本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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