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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像沼泽,开着一束花 我曾试探着采撷,又深恐 不能自拔。这是常见的乡 野风景,饮烟袅袅之地 也是我儿时玩耍的水洼 那些溢于水面的劣质油花 泛起泡沫,呛人流出终生 的泪水,姑姑就在这层油 花后面张望,总也数不清 锅台上的星星,儿女们拖 着扫帚星的尾巴长大,她 每天唱:“摘了朵打碗花” 大手大脚,本可以闯天下 可是她没走,她说一根肋 骨动,房梁就得塌。每天 给猪一盆食、鸡一把米 锅一瓢水、摘朵打碗花 你也许纳闷,为什么摘的 是打碗花,而不是豌豆花 韭菜花、其他花?17岁那 年,她从地里回来,随手 采了一朵,刚进屋,就看 见耍钱的二爷领个陌生的 小男人回家。从此,姑姑 就分不清落在老槐树上的 是喜鹊还是乌鸦,她每天 都站在纸糊的窗格前唱: “……摘了一朵打碗花。” (2000.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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